　　　◎三、菅芒

　　　　　　　　　　　　　　　　　⊕潘文良

　　於菅芒，有不出的感受，不知是喜，是……
　　也是喜多於吧！
每被菅芒割手，也就；
每菅芒住去路，也就；
每菅芒菜圃、花、果林、上、茨角……在不的地方，冒出，也就……
　　的候，就是要糟殃了，不是被整株拔起，到上、石上，不著地，被太活活死，就是拿刀，整菅芒剃光；或是放一把火，成一片「光棍」（子都了，只剩下，故名光棍）——
被的候，就想活今天、想看到今晚的月亮了。
　　不，，是喜菅芒的——
喜中，曳的菅芒；
喜雨中，清新的菅芒；
喜映著霞彩的菅芒、
喜月下低呤的菅芒、
喜了花的菅芒……
　　喜的候，就在相片背景、就在上出、就在中落……
　　然而，菅芒才不在意人家喜，是呢！
喜，要；，也是要——
只要有土的地方、只要有一希望，就是要。
所以到都可以看到的影，不是山坡、林、溪岸、草原上有菅芒，就屋、壁、石、上，都能的存在——
件好的地方，就得比人高，即使是在乏的土地上，然，形株瘦小，依然年年定花～播。
　　菅芒之所以如是繁盛旺，不是有道理的——
把菅芒拔起，根要是碰著土，就再；
把砍了，有根在，就再；
把了，月後，又是一片青翠……
　　或，佩那「百折不、越挫越」的精神吧！
　　有候，真是「自不如」呢！
　
　　家的「停工」之後——
菅芒，就悄悄的爬上石尾堆；石尾堆上，有大夥所造的石城堡、石墅；有大夥的石子（子相似的石）、南北高速公路（石跑的路）、西公路，和……全都被菅芒掩了。
　　「挖」的人（因而搬到山上的人），一一的去之後——
家的空地，不再有小孩的影，曾是一毛不的空地，如今，也生了一大片菅芒——遮了五、踩王、跳房子……的案；抹了大夥奔跑、跳、追逐的足。
　　石尾堆，因大雨而坍崩，陂仔的水，也因而乾涸——
菅芒，又悄悄的，填了陂仔——呀！啊！大肚、田……「淹死」在菅芒下；大夥的竹筏、「木」（作「木舟」），也全都「沉」在菅芒下了……
　　人去屋空、柱倒、瓦破……成了墟之後——
菅芒，又不自的，搬了去，把所有的「家事」，全都踩在下……
　　阿土伯，搬到街仔去爬梯，不再耕田——
菅芒，就在田中恣意的生～蔓延～散……
如今，田，已了菅芒，再也看不到捉泥、抓、田螺、青蛙、打雀……的小孩；再也看不到番薯、草螟、打棒球、放、「打『架』」的孩子了……
　　…………
　　曾，都是孩子的「地」，如今，都被菅芒「霸」了……
　　不怪，菅芒的「放肆」，只是感，月的「流逝」……
　　只要有地方「空」了，菅芒就要、就把空地填——填得的。似乎是菅芒，生俱的「任」……能怨菅芒？
　　而菅芒，化了「空」，在「水土保持」上，又是「功不可」的，似乎得感菅芒呢！
　
　　於菅芒，似乎有一「切感」，跟人，很近，就在人身旁——
　　得以前，要建、、牛……就去割菅芒、菅芒，竟也能、遮雨、避日；而用菅芒成的草屋，更有淳的特色，若非，用三、五年，也不成呢！
　　夏天乾旱的期，就去割菅芒，菜圃，以防止水分蒸，就冬瓜田，也上一菅芒，以防止冬瓜著地，而容易因水腐；而把菅芒成灰，就是很好的免肥料。
　　雨天，路上泥行，上菅芒，也就好走了。
　　曾看一（）人家，把菅芒成厚厚的一筏，居然可以浮在水面，去自如呢！
　　而菅芒的新、嫩，皆是可以食用的，或煮、或爆炒肉，和竹一，一美可口，就尚未展的花穗嫩，也可以嚼食，甘蔗好吃，倒也有一番滋味。
　　，菅芒的功用，真是不少，只要人善加利用，菅芒就意奉自己，任你取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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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道「猜」
「一支刀，面利，切肉，切菜。」（猜一植物。　不。）
　　它的答案，就是菅芒。
　　菅芒平行，呈小的，一不小心，惹到，就把人割，又疼又，一，最是使人。
　　史故事中的〈朱洪武〉，小候，就是用菅芒，死一牛（是的、是演的），可得菅芒，有多「利害」呢！
　　然，菅芒，割人家，但也可以草的材料——
〈阿坤〉的父，就用菅芒，一跳的蚱蜢。
把菅芒，撕下一半，起，就能做成「笛」，只要稍加，就能吹出歌曲；而且，可以成小、毛、花……多多淳可的「小玩」。
　　把菅芒切下一段，玩「芒箭」，是阿文最手的了！
小候，上、放，是走玩，人要拿刀子割，而阿文只要手一撕，就能把菅芒截，玩芒箭，阿文是「又快又狠」，是射得大家，不是求，就是逃跑。
　　得小候，是去拔乾芒，成一小把、一小把的，乾燥而易燃的芒，用做起火的草把，最是合不了。
　
　　秋天，芒花起的日子，是充意和悲愁的季，每到候，心中就充了回感慨……
　　芒花初，嫩的紫色，山遍野，有杜的、有玫瑰的芬芳，有自己的美——美得很淳、美得很清淡……是叫人喜。
　　而芒花，山遍野「白了」，起的候，就起的芒絮，然充了愁，也充了希望——每一芒絮，都是菅芒的「」，一一希望，希望——成片成林的芒花，不就是播下的？
　　阿文曾作了首道
「秋故友，芒花似雨落，惹得心愁，白了青山。」
　
　　每芒花，是阿文跟菅芒，最「近」的候。
　　阿文小候的，在菅芒，待上半天，的是拔菅芒，拔一大把的菅芒回家——回家要爸爸小、水牛、豆乾、雁……或是去找蜚婆、雨、刀、牙刷、旗……
　　而芒花初——
　　阿文去拔更多～更多的菅芒，上天～打芒絮，阿母做把。
　　阿母做的菅芒把，漂亮得很，到街上去，一支可以到三十呢！　阿文（那候）的零用，就是菅芒，一支一支的拔的。
　　而把芒絮起做「枕」，是阿文最佳的「意」——忘了拔天的芒，也忘了做出支把，那芒絮枕，足足有二斤重，又柔又的，、的，好像是天上的一……於是每天晚上，都像在上睡，好舒服～好舒服……每天都作著「乘而」的。
　　然，在菅芒中，又又刺、又又，而汗水辛苦，在芒成一小、水牛、……雨和把的候，都化成嘴角的微笑，心中的喜。
　　於芒，是越越少有人了，然，那只是人，暇所做出的「小玩」，不能雕刻、……中，相提，然而它也是人，千年的晶，是千百人的智慧，手生的，可以作品中，看出先人，於生活、於自然的喜……
　　所幸阿文小就喜那些「小玩」，菅芒做成的「小玩」，阿文可是了呢！
　　阿文曾了做，去翻了半天的垃圾堆——
阿文要〈〉教，他做好了，不好看，就手往垃圾堆……
原是掉一破桶子，害阿文找了半天才找到，小心翼翼的把拆，再著摺痕做了一次，也就了。
　　阿文曾了豆乾，阿爸「掠」了十天；也曾用五十翁仔，向〈臭屁清仔〉，做……
　　阿文如今，是的都了，那些「小玩」，一一的保存了下，而且在中二年，作了好些西葫、花瓶、稻草人、大牛……心中甚是欣慰。
　　每芒花起，孩子，就要阿文芒他，想到大家都喜。
　　阿文「件」的去授他，只是大家都「笨手笨」的，今天教，明天忘；在了，等，又忘了……教了那多年、教了那多人，找到一意的「徒弟」呢！真是叫阿文「」。
　
　　阿文如今想想，「我喜菅芒，我不菅芒！」
　　菅芒田冒出，不是有意，也不是故意的，不是「自然而然」的了；而菅芒割人的手，也不是有意、不是故意的，只不是人，「自苦吃」了！（叫你惹？）……在是不的。
　
　　得小候，玩捉迷藏——
　　阿文常一人，悄悄的躲菅芒林，只要不出去，就不被人找到。菅芒林，被阿文出好多通道，阿文像是狡兔似的，各地方，跑出去「去搭」。　（去搭去哪。　玩捉迷藏的「」。　躲的人，趁跑回「殿」去，碰一下「殿」，然後喊「去搭！」　或是鬼的人，躲人，就呼叫方的名字，然後，跑去「殿」，喊「去搭！」）
　　後，被人家知道了，大家就往芒林，好像在玩迷似的，要不看前面的，常常就跟人家「碰」——撞昏了。
　　小候，被爸打了，有候，阿文就「家出走」，除了到榕上，躺在榕公公的枝臂哭泣之外，就是躲野花，或是到菅芒林，把其中的一菅芒弄倒，形成一「井」，然後躺在「井中」哭泣，仰望「井外」的天，去、去……
　　菅芒林，是「避所」，有一「安全感」，怪，以前，追阿清家那大黑，就菅芒林去；要揍那叫〈老大〉的野狗，也菅芒林去——菅芒林，人就奈何了。
　　在菅芒林，野兔的、小的、奇美的「土地公拐」（用植物）、大黑的巢；叫叫得「奇怪！狗怪！」的竹；大肚子的芒（有某昆的蛹，色的，十分小，三、四加起，差不多米粒大，小候，大家都找吃，味如蜂蛹）；也以前打全打，去菅芒林的棒球……只要找，更多的西，然啦！有候，也碰到蛇，倒楣的，遇到一草蜂，被螫得哇哇大叫，抱老鼠（抱鼠）的，逃出菅芒林。
　
　　就因菅芒林，有野兔、有竹、耗子、白鼻心、果子……有一大群息，於是，有多「掠野物的」，就在菅芒林阱——耗子剪、老鼠、抓竹的子、……分在各，使得外表看似平的菅芒林，「安全」之，也暗藏限的「危」。
　　阿文是很有「心」的人，（不偶，心也蒙啦！）那候，就常著草刀，在菅芒林，去解救那些物、破那些陷阱。人家不停的置，而阿文不停的破，菅芒林，真像是「埸」呢！
　
　　有一次，大夥在玩躲避球——
　　阿文一把接著，球就到下去了，了球，不得不菅芒林去——由於是斜坡，一不小心，就滑倒了，一溜到底……
　　果大家竟然忘了找球，在那「滑草」了起，整坡上的菅芒，全部平的在坡上，滑起，有一番滋味，又刺激、又有趣。
　　那天，大夥玩得好起、好高、好心……
　　阿文回到家，在了三次之後，整身上，有一百零八道菅芒的割痕；（不就叫作「自苦吃」？）衣服破了六洞、子破了三洞……被阿母了。
　
　　芒花了～芒花了……芒花了～芒花了……
　　年一年，至今，才菅芒竟然自己，「默默相」哪！
　　今年的芒花又了——
　　小女生，摘了一大把菅芒、菅芒花，在那家家酒——芒是蒜、芒花是……忙得不亦乎，了阿文「吃一」呢！　（阿文那些未的芒花，取了名字叫〈芒花〉——好好、好好吃的名字喔！）
　　小男生，著芒花子，拿著阿文他的芒刀、芒，在那比手的演，大家「欣」。
　　阿文拔起一支未的芒花苞，抓住尾端，用力了下，然後，向天空中……（小候，之「射火箭」。　十二十支火箭，向天空……掉下，逃都逃不掉，常常被「炸」得鼻青、一大。（呵呵！真重啊！得「太分」了。）　或是比射得高、射得；或是抓一人（鬼）作「活靶」，把他射得倒在地上死。）
　　大家看阿文在玩，也都著玩了起。
　　阿文躲到一旁去做「裁判」。
　　孩子，玩得好高。
　　阿文也不在意，被火箭「炸」到呢！
　　〈雪峰〉拔了些早熟（夭折）的芒花，起的候，就把了起，好像在「招魂」一——
　　芒絮，都了起，一大群蚊子似的，向阿文——弄得阿文，的，整件毛衣都是芒絮。
　　阿文也只是笑了笑〔小候，不也是捉弄人家的？〕
　　芒花不是「刺查」的子，不小心惹到「她」，人拔半天。（刺查咸草，又叫白花草，夏天可煮草茶，子成熟後，黏在衣服上，所以叫她刺查。）
　　很快的，大家又著拿一支枯了的菅芒花，在那「作法」——
，了天地的芒絮……
　　阿文看了，不禁又勾起了好些回……
　　…………
　　最後，大家坐在路堤上看景……
　　孩子，要阿文故事——
　　阿文望著那山遍野的芒花，曳、波波似浪的景象，不禁道「呵呵！原就叫作『浪花』啊！」阿文突然想到一故事〔《王的耳朵》理，跑到山，挖了坑，著坑大喊「王的耳朵，像兔子一……王的耳朵，像兔子一……」足足喊了一天一夜，像水缸大的肚子，於消下去了，理，才了口，把坑埋了起，舒舒服服的回家去了。　知道坑上，竟然出一菅芒，每次，一吹，就叫道「王的耳朵，像兔子一……王的耳朵，像兔子一……王的耳朵像兔子一……」〕
阿文於是不禁叫道「你——菅芒在故事呢！」
　　孩子，沉默了一……
　　雪峰叫道「有啊！」
　　宣君叫道「我怎到？」
　　月岑叫道「菅芒哪有在故事？」
　　弘叫道「我看是『鬼』在故事……我都不懂。」
　　…………
　　阿文把手指，在唇上，叫道「……吵！你的……」
　　一吹，菅芒林，就瑟瑟、的著——
　　在，一的故事哪「前，有一群孩子……」
　
　　只要你的，你就可以到……
　　竟菅芒林下，埋了太多太多的足、太多太多的笑、快……太多太多的故事。
　　只要一吹，菅芒就起……
　
■解
【菅芒】ㄍㄨ├　ㄤ　kuann1~7 bang5
　⊕五芒。禾本植物。生，中空而直，利。秋天穗花，白或暗。山坡、沙洲、地，都可其，生命力。古，用修葺草屋；菅芒，可成帚。
【茨角】ㄘㄨ　ㄍㄚ　tshu3~2 kak4　⊕屋角。
【刺查】ㄑㄧㄚ　ㄗㄚ├　　tshiah4~2 tsa5~7 boo2
　⊕悍、撒、不理的女人；中、婆娘。巴巴的女人。也作「赤查」。
【石尾堆】ㄐㄧㄜ└　ㄨ　ㄉㄨㄧ(漳)∥ㄐㄧㄜ└　　ㄉㄨㄧ(泉)
　　　　　tsiorh8~3 bue2~1 tui1(漳)∥tsiorh8~3 be2~1 tui1(泉)
　⊕坑中，挖出的土石，堆聚之。
【去搭】ㄎㄧ　ㄉㄚ　khi3~2 tah4　⊕去哪。
【一支刀，面利，切肉，切菜。（猜一植物）】
　　ㄐㄧ　ㄍㄧ├　ㄉㄜ　，　ㄒㄧㄤ├　ㄧㄣ└　ㄌㄞ├　，
　　└　ㄑㄧㄚ'　ㄚ　，　└　ㄑㄧㄚ'　ㄘㄞ└　。
　　tsit8~4 ki1~7 tor1, siang1~7 bin7~3 lai7,
　　e7~3 tshiat4~8 bah4, be7~3 tshiat4~8 tshai3.
　
■附
　　「菅芒」人的呼，其名本叫「五芒」，不一般人，都之「」。
　　每到芒花初露——
　　阿文就想教大家「菅芒」，然只是一些「小玩」，不它藏著多意、好多趣……
　　如果大家有趣的，芒花，迎你找阿文——你要是意，那，阿文就很意教。
　
　　　　　　　　　　　　　　　　　　　　2002.06.07.五　二校
　　　　　　　　　　　　　　　　　　　　2020.07.08.三　三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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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整修，重於「新台」。
◎潘文良《菅芒》。2020.07.09.四　00:08:55
　avun01/post/1380355877
※本文告於。2020.07.09.四　00:11:00
　https://www.facebook.com/avun.pan/posts/2828501887261382
■：喜、、、石、城堡、大肚、田、不自、家事、霸、放肆、感、流逝、化、水土保持、功不可、切感、利害、小玩、芒花、白了、徒弟、裁判、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