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看懂》讓國家每年多5千億收入!法國新稅制為何獲86%民意支持、卻惹怒眾多富豪老闆?
法國一項由左派社會提出的富豪新稅制,很可能讓這個國家,陷入階級對立或分裂,身為潛在被徵稅的一方,商界領袖和各大企業老闆們,幾乎清一色對此稅制感到憤怒,但提案方卻堅持、此稅法獲得超過80%民意支持,要求馬克宏(Emmanuel Macron)政府,透過徵收富人稅金、達成縮小財政赤字與「公平稅負」兩大目標。
《金融時報》(FT)報導,這份新稅制提案,之所以讓富豪大老闆如此憤怒,原因是社會國會議員們主張,舉凡資產超過1億歐元(約新台幣35.7億元)的人,每年必須對其所有資產(包括公司、股權與未實現收益)繳納至少2%稅金。支持該稅制的人認為,新稅制上路後、每年可為法國國庫增加150億歐元(約新台幣5354億元)進帳,讓政府避免大量削減支出的必要性。
面對這個想法,奢侈品LVMH集團執行長阿爾諾(Bernard Arnault)受訪時坦言,這是一種準備摧毀法國經濟的企圖,「我無法相信,曾經或正在治理國家的法國政治力量,竟會為這種對我們經濟致命的攻擊背書。」
另一位反對者、加密貨幣公司Ledger共同創辦人拉爾舍韋克(Éric Larchevêque)對《金融時報》表示,「這是一種集體主義、是共產主義,也是對我的自由與財產權的根本攻擊。」由於Ledger最近被市場估值達13億歐元(約新台幣464億元),創辦人拉爾舍韋克的財富,足以讓他被納入新稅繳納人範圍,但實際狀況,這家未上市的新創企業,現階段還沒有產生利潤、也不發股利。
該稅制提案又被稱為「祖克曼稅」(Zucman tax),是以主要提出該構想的經濟學家祖克曼(Gabriel Zucman)所命名。一旦巴黎當局扛不住社會壓力,同意落實這套稅制,將嚴重打臉馬克宏自2017年當選以來,一系列推動的親商法案和措施。
打臉馬克宏重商走向?
上任初期馬克宏就修改稅制,把針對特定門檻以上、個人資產的課稅縮限到不動產。同時逐步下調企業稅,從原先的33%降至25%,並對資本利得、設置30%單一稅率。雖然一步步朝著目標走,但這些減稅措施、也讓馬克宏背負沉重的政治代價,反對派給他貼上「富人的總統」標籤。
雖然法國財政赤字,預計年底將達GDP的5.4%,成為歐元區內部最高之一。但面對這個新稅制,法國投資銀行(Bpifrance)行長迪富爾克(Nicolas Dufourcq)直接抨擊、稱此提案是一種「完全瘋狂的想法」。一名熟悉內情的人士透露,馬克宏至今仍強烈反對財富稅,認為祖克曼的構想極為「荒謬」。
你當然能預見富豪、企業家、執政團或一部分經濟學者,第一時間就跳出來反對新稅制,同時端出各種原因,包含經營難度、市值不等於實際財富或是違反憲法規定等。但是,從法國社會提出的新稅制「基礎設定」來看,被課稅的人群是總數大約不到2000人、卻掌握鉅額財富和影響力的小群體,其背後目標之一就是為了吸引最大量的「民意支持」。
新稅制獲得超過8成民意支持
社會隨即委託Ifop民調進行調查,發現高達86%的法國受訪者,都支持政府實施祖克曼稅方案。
畢竟法國是全世界擁有最多富有家族的國家之一,包含前文提及的LVMH、愛馬仕(Hermès)與歐萊雅(L’Oréal),此次「應該讓超級富豪繳更多稅」的聲音,自然很容易獲得民意支持。巴黎與多個城市街頭,上星期就迎來超過50萬人上街示威,抗議政府無故刪減預算,許多民眾高舉著「向富人課稅」的標語。
不擔心示威、把砲火集中對付稅制發起者的祖克曼,阿爾諾痛批對方是名「極左活動分子」,其意識形態是為了摧毀自由經濟。他強調、自己之所以成為全球最富有的人之一,是因為持有一家在巴黎上市、價值2560億歐元(約新台幣9.14兆元)的奢侈品帝國控股股權。在阿爾諾眼中,祖克曼就是一個「偽學術能力」的人物,他就是在針對自己。
然而,其他經濟學家則提出,一旦新稅制真的過關,真正需要擔心害怕的,根本不是阿爾諾這類富豪,而是那些擁有高估值股票、公司卻離盈利還很遙遠的新創企業創始人,祖克曼稅法對他們尤其棘手。
估值35億美元(約新台幣1249億元)的新創軟體公司Mirakl共同創辦人科羅(Philippe Corrot),他在受訪時,這樣的政策是非常「荒謬」且危險的,會讓許多跟他一樣的人,最終被迫出售公司股權、只為了繳稅符合規定。
企業遊說組織Medef副主席、碳權交易公司創辦人勒薩榭(Fabrice Le Saché)無奈表示,「如果你對眾人高喊、『讓我們向富人課徵2%稅金』,有誰會說不呢?但一般人很難理解,公司價值不是口袋裡隨時可動用的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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