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院長不副署從實質憲法看有正當性嗎？

丁世傑

2025年12月15日週一下午8:53

行政院今(15)日記者會，院長卓榮泰宣布，將依照中華民國《憲法》第37條，決定不予副署本次修法。中研院法研所學者蘇彥圖曾指出，「具文（dead letter）不能建立一個政體的性質」。行政院長的副署權，是否為一個形同具文的閣揆權力？從「實質憲法」的觀點，「不副署」具有正當性嗎？

中華民國《憲法》原本規定：「行政院院長由總統提名，經立法院同意任命。」就是傾向內閣制的精神。因此，行政院長才賦予「不副署」的權力，制度目的並非對抗立法院，而是制衡總統權力。

到李登輝總統時期，1997年第4次修憲，把任命行政院長須經由立法院的同意權刪除。從那一刻開始，行政院長實質上變成總統的幕僚長，卻仍然保留原本用來制衡總統的副署權力。

結果現在民進拿副署的制度，反過來對抗代表民意的立法院，行政院居然可以不副署，這跟極權國家有什麼不同？

過去台大法學院院長薩孟武曾在其《政治學》一書中表示，「副署並不是元首所欲實行的要求內閣副署」。賴清德總統12日召集民進立委舉行便當會，達成「不副署」或「副署後不執行」都不違憲的共識，似乎印證了薩孟武在書中的預言。

另外，法律案經行政院提出覆議，但立委決議維持原案，行政院院長應即接受該決議，是憲法增修條文第3條第2項第2款之規定，依照「以憲法解釋憲法」之原則，行政院院長既然須接受立院決議，此時還可以不副署嗎？

中研院法研所學者蘇彥圖12月5日在「經民連」的演講指出，「我們要不要以違憲對抗違憲？fighting fire with fire，用火來救火﹖這就是古典的 dirty hands problem（骯髒手問題）。你是不是為了要做一件正確的事情，而需要去做一件錯誤的事情？」

蘇彥圖也曾在2002年《新世紀智庫論壇》第 17 期撰文，引述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教授Sartori的看法表示，「具文（dead letter）不能建立一個政體的性質」，所以必須從「實質憲法」（material constitution）的觀點，界定一個國家的憲政體制類型。

行政院長的副署權，是否為一個形同具文的閣揆權力？被民進發現一個憲政上從未使用過的工具，拿來對抗代表民意的立法院？從「實質憲法」的觀點，具有正當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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