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芳專欄》面對威權強鄰的挑戰 台灣應尋找更多與歐盟的合作機會

第二屆「台德民間論壇」（GTDP）10月8日在台北舉行，也是首次在台灣舉辦。首屆「台北德國會議」也在台北舉辦，德國在台協會處長狄嘉信（Karsten Tietz）認為，台德兩國不僅需要共享價值，也共同面對威權強鄰的挑戰。外交部政務次長吳志中則希望藉由雙方對話平台的成立，鞏固台歐安全與社會韌性。

根據財政部公布之貿易統計資料，2024年台德貿易總值約204億3,298萬美元，德國為我國第10大出口市場與第6大進口來源；我國自德國進口金額約135.38億美元，出口金額則約68.97億美元，對德國貿易逆差約66.41億美元。今年1月至9月貿易逆差已達52.52億美元。

中國對台灣的經濟脅迫

台灣與德國不僅在國防安全上面對中國與俄羅斯等威權體制國家的威脅，兩國在經濟安全上也同樣面臨這些威權國家的脅迫。就經濟安全而言，台灣過去與中國的經貿往來在過去政府力推兩岸經濟合作架構協議(ECFA, Cross-Strait Economic Cooperation Framework Agreement)下，誇大中國市場的「機會」並忽視風險，在中國持續宣稱「讓利」的條件而降低我國產品出口至中國的貿易障礙後，國內部分以中國為主要出口市場的農、漁業者與觀光業者與中國經濟的連結愈來愈高，但也因為這些業者多僅服務中國市場，因此，公司的經營也愈來愈受制於中國經濟。

在部分農、漁業者與觀光業者營收高度集中在中國市場的情況下，中國的市場就成為對台灣進行經濟脅迫(Economic coercion)的工具，ECFA的早收清單也成為中國對我國進行經濟脅迫的選項之一。換句話說，民主國家推動全球化的自由貿易協定(FTA, Free Trade Agreement)已成為威權國家經濟脅迫的重要手段。

中國對歐盟國家的經濟脅迫

就歐盟國家而言，直到立陶宛的萊姆酒因中國禁運後，才引起歐盟成員國對中國經濟脅迫的重視。中國對立陶宛的採取經濟脅迫的原因為，立陶宛政府在2021年7月20日同意我國在其首都維爾紐斯（Vilnius）設立「駐立陶宛台灣代表處」，成為在歐洲第一個以「台灣」之名成立的代表處。

中國對立陶宛經濟制裁的做法，除了直接拒絕立陶宛的產品進口外，還要求在中國具有廣大市場的德國、法國與瑞典的廠商不能使用立陶宛的零件和產品，否則，將停止該企業在中國市場銷售產品。若立陶宛以外的歐盟國家願意配合中國對立陶宛制裁，則顯示這些歐盟廠商已受到中國市場的經濟脅迫，且歐盟國家對中國的風險意識普遍比台灣低的多，因此，這些歐盟國家受中國經濟脅迫的傷害絕不會比台灣小。但是，在中國政府將經貿武器化（weaponization）的作法常態化後，威權國家對全球化的傷害已受到各國政府的重視。

歐盟已提出降低俄羅斯能源倚賴的路徑

對歐盟國家而言，威權國家不僅對經濟安全帶來威脅，還包含能源的供應。根據歐盟執委會的統計，2024年歐盟有10個成員國自俄國進口共520億立方公尺的天然氣，包括經過管線和液化天然氣（LNG），3國進口共1300萬噸的俄國原油、6國進口逾2800噸俄製濃縮或燃料形式的鈾，歐盟國家能源進口高度倚賴俄羅斯。

在2022年俄羅斯全面入侵烏克蘭後，歐盟執行委員會（European Commission）提出「REPowerEU」計畫，以解除對俄國能源的長期依賴，並在今年5月6日公布詳細的執行路徑。由歐盟執委會公布的文件「EU to fully end its dependency on Russian energy」可知，他們的最終目標為確保歐盟能源不受俄羅斯影響(EU's full energy independence from Russia)。

最後，自2021年以來，台灣與德國的進出口貿易總額雖已連續四年達到200億美元，但是，與美、中、日、韓等國的貿易總額相較，台灣與德國的貿易仍有極大的成長空間，除了產業的合作外，若台灣與德國可以藉由民間對話來進行經濟安全議題的合作，則對營造台灣與德國經貿環境一定可以產生顯著的效果，有好的經貿環境就可以吸引雙方廠商的合作與相互投資，帶動兩國經貿關係的良性循環，對兩國都是好事。

作者》蔡明芳 淡江大學經濟學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