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迷路花 ◎平路 (20031014,人三少四,收入《心之》)
必向你坦承,大多候,我不知道身在何。
在哪?城市的哪一角落?是?到有?什完全有印象?擦掉了,用橡皮擦乾,一痕都不剩。道有自擦拭置?我往前走,它跟在後面,鬃毛刷子地,一路替我洗掉印,我忘掉曾到的地方。「怎走?」我惘惘地想著,是天生的缺陷啊,我有一瑕疵的袋。出前怎不格地品管?零件也好,重新就更好了,品不流落到市面上。
站在街,找不到考座,就是底迷失的人。7-11?是那7-11?偏有多一模一的店。先是一慌,而望起。等一下恐怕有更尬的境:因迷路而到,法不可思,我也得巴巴。任何解都像一拙劣的藉口。不是多次了,熟透的地方也可能迷路?
於我,世界久新,充想不到的奇,常向我示上的光景。「我又看了一新天新地。」(《示》第21),真是造物主的大能啊,旋乾坤,我自己的家也不辨。有一,每天回家都迷路,,每次我都找出一全新的路。
偏偏我,技不必多,子上尤缺一套雷定位系。年住美,聚了,我送哪位回家,五分的程,朋友互相警告,坐上我的就夜,有美首都一圈(有一形公路Belt Way),一後回到家算。
去年,我搬市郊的行路。迷路的及台北市。附近一街叫做天玉街,但我始想不通那特的街怎回事,首不尾,中又突然消失一。石牌地更像大迷,中著的魔巷道。若天母去到外溪,好的大直,不好翻明山才找到路。能告我,就以天母、石牌、外溪例,它的相位置究竟在哪?
有一次,好不容易了大直,接著想走明水路,加一目。不小心,上了一奇怪的快速路(大道?),快速路接快速路,出的候,我置身八堵。情可可重,更有一碰上就逃不的叫做「北二高」。路牌一而,定一千,湖、木是往石碇?二一,的是百分之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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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你另一密,我完全不看地。怎看呢?由一到另一,地世界似乎有一相反的。明明在地的左,路上及右。除非把自己倒吊在天花板上,要不然怎倒的世界?地看不懂,停下路也有的困。手臂比一,向左向右,我跟著上下晃,果目迷五色,比先前更加迷茫。
仰仗自己的直,一定。如果事先警告自己,次乖,得正,拗著就,不如直相反的一路。不爽的是,又了,一回,成直才是的方向。
迷路既然是日常生活的一部份,然也安慰自己:流著周折著,我便有看……天散在每一角落。哲家涂不是?「在旅途中,而目的地愈愈,你便恍然悟到,旅途本身,原就是此行的目的。」
目的地定了愈走愈,只有放了找路。上眼睛,一幅心地自然浮。跟著送的果香,便能到累累的眼;到突兀的味,我揉著鼻子四找,青的苔、溪水的腐木,……果然,色的景出在下一角。目前住的公寓靠近海,我可以感知到空的度,海水的淡,甚至猜出今晚月是月缺、大潮或者小潮。
於是我定了,必然是一喻吧:世界我是迷路;在另外一世界,用鼻子,用耳朵,倚靠另外一定位系,或我毫不力地找到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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