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危機：頓巴斯在俄國和西方間的特殊地位

雖有國際調停，烏克蘭的頓巴斯一直戰火不斷，這個地區為何會導致俄國與西方不斷的爭議？

美國前國務卿布熱津斯基曾經說過：沒有烏克蘭，俄羅斯就不再是一個歐亞帝國。

烏克蘭是連接巴爾幹半島和中東歐的要道。烏克蘭處於西方和俄羅斯之間，歷史上就是俄羅斯和西方交匯的前沿。而位於烏東地區的頓巴斯又是俄國和烏克蘭交匯的最前沿。

2021年底，西方大國一直擔心俄羅斯屯兵邊境，可能入侵烏克蘭，不斷發出警告。而俄國則一再警告西方不得吸收烏克蘭加入北約。頓巴斯又成為新聞熱詞。

自2014年4月烏克蘭頓巴斯地區武裝衝突爆發以來，媒體中不斷出現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等出現武裝衝突地區的地名。它們和頓巴斯是什麼關係？

頓巴斯到底是個什麼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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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巴斯的煤炭

頓巴斯是頓涅茨克盆地的簡稱，位於頓河下游西側，面積約6萬平方公里，這裏是烏克蘭最大的煤炭基地。

而頓巴斯地區的概念主要位於烏克蘭東部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兩個州境內，但歷史上也跨越烏克蘭和俄國邊境，包括俄國的頓巴斯地區。但今天通常說的頓巴斯是指烏克蘭的頓巴斯。

烏克蘭第5大城市頓涅茨克是頓巴斯的非官方首府。

早在18世紀，頓巴斯就開始發現並開採大量煤礦，使這裏成為歐洲重要的經濟發展地區。它也發展出自己獨特的歷史、經濟、文化。

在前蘇聯時代，頓巴斯的煤炭總產量和無煙煤、煉焦煤產量一直居蘇聯首位，是整個蘇聯西部工業中心，當地冶金、電力、化工、機械製造和軍工業都非常發達。頓巴斯地區和蘇聯的經濟及政治關係一直很密切。

因此，雖然蘇聯解體時，頓巴斯地區人們多數也贊成烏克蘭獨立，但它與後來的俄國其它地區的經濟聯繫無法割斷。

而對於獨立後的烏克蘭來說，頓巴斯也有重大經濟政治影響，對烏克蘭更至關重要。烏克蘭獨立時，是歐洲面積僅次於俄國的大國，總面積約60.37萬平方公里（包括克里米亞）。頓巴斯相當於其國土1/10的面積。

烏克蘭政府雖然宣佈要逐漸廢棄使用煤炭改用清潔能源，但又不得不使用煤炭維持約30%的發電等基本能源供應需要。而頓巴斯的多數煤礦被當地親俄勢力控制。

頓巴斯的歷史和人文

在歷史上，頓巴斯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在蘇聯成立之初內戰時期，蘇聯紅軍和白軍就曾在這裏反覆激戰。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作為蘇聯重工業基地，納粹德軍和蘇聯紅軍雙方投入百萬兵力，在這裏反覆爭奪，發生過二戰史上著名的頓巴斯戰役。

從烏克蘭歷史看，烏克蘭首都基輔就是斯拉夫文明的搖籃。除了經濟關係外，頓巴斯更與俄國有語言文化和歷史的深厚紐帶。

在歷史文化上，頓巴斯受俄國影響深遠廣泛。據統計，頓巴斯地區信仰俄羅斯東正教的人口佔當地人口超過半數，以俄語為母語者也佔當地人口多數。雖然烏克蘭族人口超過半數，但俄羅斯族人也約佔40%。

相比之下，烏克蘭中西部歷史上受曾經在歐洲強大過的波蘭和立陶宛的影響更多。信仰基督教新教者也主要集中在烏克蘭西部。因此，烏克蘭內部原來就一直有向東西兩個文化方向發展的矛盾。

社會巨變和戰亂

2014年烏克蘭發生顏色革命，親俄國的政府倒台。烏克蘭局勢動蕩，東部與俄國交匯地區爆發內亂，包括克里米亞危機。後來，克里米亞被俄國吞併，隨即引發西方對俄國持續制裁。

在丟失對克里米亞的控制之際，烏克蘭頓巴斯地區的親俄國與反俄國勢力也同時立即爆發了武裝衝突，親俄勢力佔據上風，宣佈成立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兩個獨立的共和國。

雖然國際社會和俄國一直都沒有承認這兩個所謂的共和國，但數十萬俄國人作為志願軍前往當地支持獨立，與當地親俄國民兵控制著兩個州的半壁江山和主要城市，形成烏克蘭的「國中之國」。

烏克蘭政府不承認所謂獨立行動並派兵平叛，與當地反政府武裝交戰至今未果。到2022年，8年來已經導致大約超過1.4萬人死亡。

雖然烏克蘭與俄羅斯在德國、法國等調停下達成明斯克協議，要解決頓巴斯地區問題，但當地規模有限的戰鬥一直沒有停止下來。俄烏雙方都指責對方不履行明斯克協議。

地緣政治

專家們指出，俄羅斯和西方就烏克蘭問題的立場存在根本差異。但主要爭端之一集中在對頓巴斯地區的政治解決方案上。

2014年烏克蘭東部衝突爆發以來，頓巴斯親俄武裝實際控制了頓巴斯與俄國部分邊境。而烏克蘭和西方一直指責普京武裝頓巴斯的獨立武裝。

西方指責俄國試圖將頓巴斯變成由俄羅斯控制的凖獨立小型國家。而俄國指責西方特別是北約試圖將其變為反俄國的前沿。

基輔堅持俄羅斯先從頓巴斯撤軍，恢復其主權和領土完整，以換取烏克蘭實施憲法改革，給予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兩地更多的自治權；莫斯科則堅持先舉行頓巴斯地方選舉，給予這兩州廣泛的自治權或所謂的特殊地位。

西方指責俄國屯兵俄烏邊境凖備入侵，而俄國總統普京指責烏克蘭屯兵頓巴斯攻擊當地民兵，並在當地掀起仇俄情緒，凖備進行針對當地俄羅斯族人口的種族大屠殺。

俄羅斯認為，西方對烏克蘭的軍事援助威脅到其國家安全，並希望美國做出正式承諾，阻止北約繼續向東擴張。要實現這個目標，俄國就不會允許烏克蘭消除頓巴頓與俄國的歷史和現實聯繫。

有專家指出，頓巴斯地區攸關大國博弈，牽涉到多方利益，十分敏感而且複雜，要解決短期內很難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