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B專欄》名人堂的雙重標準 禁藥年代聯盟主席Bud Selig【度孤】
文/度孤(訂閱《MLB星系》,享受更多MLB專業好文)
從福特汽車經銷商到密爾瓦基勇士隊最大股東;從密爾瓦基釀酒人隊老闆到大聯盟任期第二長的主席,前聯盟主席Bud Selig於2017年入選棒球名人堂,他的功績將在古柏鎮永遠流傳。
在Selig的名人堂牌匾以及名人堂官網介紹中寫著他的豐功偉業,包含導入跨聯盟比賽、季後賽擴編外卡、將聯盟劃分為三個分區、大聯盟官網上線、舉辦WBC世界棒球經典賽、球隊擴編、執行全壘打重播輔助判決、全面退休Jackie Robinson的42號背號等。在名人堂官網的最後一段提到,Selig還建立了運動界最嚴格的「反興奮劑措施」,讓大聯盟成為美國第一個簽署生長激素(HGH)檢測協議的聯盟。
2013年在宣布嚴格藥檢政策記者會上,Selig說:「聯盟將竭盡所能,在未來幾年保持反興奮劑領域的領導地位。」
在聯盟宣布嚴格藥檢的同一年,大聯盟全壘打王Barry Bonds、7屆賽揚獎得主Roger Clemens、生涯累積588支全壘打的Sammy Sosa首次獲得名人堂票選機會,3名選手最終都未入選,且得票率大幅低於入選門檻,造成他們被拒於古柏鎮外的主要原因,莫過於90年代到2005年間鬧得風風雨雨的禁藥議題。
1994年大聯盟因為勞資議題引發罷工,導致球季在8月草草結束,此舉也影響美國民眾對大聯盟的觀感。1998年,Mark McGwire與Sammy Sosa兩大強打挑戰大聯盟單季全壘打紀錄,「全壘打之夏」(Long Gone Summer)拯救了失去民心的棒球比賽,民眾重新關注起大聯盟賽事,棒球運動的產業規模也在此時蓬勃發展,產業規模從罷工時的10多億美元,成長到2015年Selig卸任時的90億美元。也在這幾年間,單季擊出50支全壘打、40多歲仍火球聯發的球員們越來越多,禁藥問題在此時浮上檯面,眾議院聽證會、聯盟委託調查的《米歇爾報告》讓此議題上升至全國,涉嫌與確定使用禁藥的球員也受到全面抵制,就在此時,Selig出賣了這些幫助棒球比賽起死回生的球員們。
卸任後2年,這位前任主席入選棒球名人堂,但那些過去那些在聯盟放任、默許下用藥的球員卻因此付出代價,退休10多年過去仍與名人堂無緣。多年來一直有人質疑名人堂票選的公正性,認為身為「禁藥年代」聯盟主席,Selig應該要為自己消極的反應付出代價,但名人堂懲罰了用藥的球員,卻接納了讓他們用藥的管理者。對此質疑,Selig當然有話要說,在2016年接受訪問時、以及在自己的自傳中反駁,說自己跟許多球迷一樣,直到很後期才發現聯盟用藥問題嚴重,更說自己早就支持藥檢,卻屢次遭到球員工會阻擋。他說,自己並非禁藥的放行者,而是讓藥檢變得嚴格的執法者。
自傳中,Selig直言Bonds即將打破Hank Aaron曾保持的大聯盟全壘打紀錄時,是他擔任聯盟主席最痛苦的時刻。他說這位自戀的強打與牽涉黑襪事件的Joe Jackson、賭博棒球的大聯盟安打王Pete Rose一樣,玷汙了這像他從小熱愛的運動。甚至在Bonds打破紀錄的那場比賽,他也拒絕到球隊休息室送上祝福,因為他無法掩飾自己對這位打者的厭惡。
訪談中,Selig透露在「全壘打之夏」時曾向芝加哥小熊隊詢問Sosa打擊爆發的問題。他說自己不斷追問選手是否使用類固醇,但球隊只是避重就輕,不願意正面回答。「早在2000年我就開始推動小聯盟藥檢,外界說聯盟毫無作為根本是無稽之談。」Selig生氣地反駁,並且表示球員工會在勞資談判時拒絕了嚴格藥檢,這才是禁藥問題在聯盟中蔓延的主因。但根據前FBI探員Greg Stejskal透露,聯邦調查局早在1989年到1993年的類固醇非法分銷調查行動中發現,有許多選手有在使用類固醇,且將消息反映給大聯盟官方,卻從未見到聯盟有所懲處。
「推廣棒球的過程中我明白了,比賽本身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名人堂官網引用Selig這段話:「它高於我個人的利益、高於你的利益、也高於其他所有人的利益。」
確實,Selig提出多項球賽改革,棒球運動也在他擔任聯盟主席期間迅速成長。不過名人堂、聯盟與他也應該承認,這些創下各種紀錄的禁藥怪物們,是把觀眾們帶回球場的重要元素。在獲得所謂的「比賽利益」後,聯盟盡量避免談論這些功臣們創下的紀錄,名人堂以高道德標準將他們拒於門外。
2017年,時代委員會將禁藥年代的主席選入名人堂;2025年,Bonds與Clemens在時代委員會票選中未能拿到5票。根據名人堂今年的新規定,票數不足5票的候選人將缺席下一次票選,若未來再次進入決選卻仍無法得到超過5票,將永遠失去候選資格。言下之意是,當下一次這兩位選手再次進入決選名單,卻又一次沒拿到至少5票,他們將永遠無法被提名。
「我必須澄清,Barry(Bonds)是個偉大的球員,早在跟類固醇扯上關係前,他的成績就足以入選名人堂。但就像不少偉大選手一樣,他們作出糟糕的判斷,這些決定不僅影響了他們的歷史定位,也讓棒球變得複雜。」
儘管討厭Bonds,這位前大聯盟主席仍替這位強打的成績背書,認為他的成績早在用藥前就值得名人堂席位。無論未來的票選結果如何,棒球名人堂都將永遠與禁藥牽扯在一起,而這也跟上述的各項改革一樣,都是Selig這位當時的主事者為棒球運動留下的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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