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窟屍橫遍野，至少132人慘死街頭！巴西史上最血腥掃毒行動：里約警方鐵腕突襲，居民崩潰怒吼「根本是屠殺」

《衛報》10月29日報導，巴西里約熱內盧貧民窟維拉．克魯賽羅（Vila Cruzeiro）於當地時間28日凌晨爆發大規模警察突襲，造成至少132人死亡，成為該市史上最致命的警察行動。約2,500名警員在天未亮前攻入貧民區，宣稱行動目的是打擊販毒集團「紅色司令部」（Red Command），但居民指控警方濫殺，許多年輕男子遭當場處決，屍體與血跡遍佈街頭。目擊者崩潰怒喊「這根本是屠殺，不是行動」，有母親在現場痛哭尋子，整座社區瀰漫驚恐與憤怒。

黎明前的屠殺：132具屍體橫陳街頭

天還沒亮，巴西里約熱內盧的維拉．克魯賽羅（Vila Cruzeiro）街頭卻堆滿屍體。那是當地時間28日凌晨，一場大規模的警察屠殺剛結束。血跡與泥水混在一起，從附近林地拖出來的屍身面目全非，被鋪在藍色防水布和黑色塑膠布上，沿著貧民窟的主要道路一路鋪展，空氣裡混著硝煙與血腥味。

地方居民協會會長科雷亞（Erivelton Vidal Correia）徹夜未眠、雙眼通紅，他說自己已經搬下了53具滿身彈孔的屍體，山上還有十幾具等著運下來。「我這輩子沒見過這種場面，連加薩都沒這樣，」科雷亞談到他在不眠不休尋找死者時突然情緒潰堤，他掩著臉哭著說：「我受不了再看更多屍體。」

《衛報》報導，這場突襲動用了約2,500名警員，目標是包括阿雷芒（Alemão）與潘雅（Penha）在內的貧民區。里約官員28日表示，該行動造成至少64人死亡，其中包括4名警員，但到翌日凌晨，檢方確認死亡人數上升至132人，超過1992年聖保羅惡名昭彰的「卡蘭迪魯（Carandiru）監獄大屠殺」的111名死者，成為巴西近代史上最血腥的屠殺行動。

從凌晨4點15分到早上9點，多輛皮卡車開進開出，把屍體一批批運到貧民窟的聖路加廣場（Saint Luke Square）。《衛報》記者目睹現場時，婦女們奔走在屍堆之間，掀起塑膠布尋找失蹤的丈夫、兄弟或兒子。貧民窟行動者聖地牙哥（Raull Santiago）說：「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情景……到現在還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來。」

沒有死刑的巴西，卻當場處決民眾

巴西警方宣稱，這場行動的目標是掃蕩販毒集團「紅色司令部」（Red Command）。根據現場目擊者描述，多數死者是十幾歲到三、四十歲的年輕男性，有些赤身裸體、有些穿著迷彩服或吉利服（ghillie suits），那是狙擊手或獵人用來在叢林裡隱蔽的偽裝衣。

但在聖路加廣場，憤怒的人群指控警方濫殺，沒有依法逮捕，而是就地處決這些年輕人。貧民窟行動者聖地牙哥（Raull Santiago）說：「巴西沒有死刑，無論這些人是不是販毒分子，他們都應該被逮捕。」

「殺人兇手！殺人兇手！」婦女的哭喊聲此起彼落。桑塔納（Cida Santana）記得，兒子法比奧（Fabio）在28日下午3點傳訊告訴她，自己腳部中彈，正試圖向警方投降。16個小時後，她在廣場上找到兒子的遺體，胸口有疑似刀傷，覆著染血的花布毯。她跪倒在地痛哭：「上帝啊，求祢行個神蹟！」

然而，桑塔納的孩子不會復生。周圍還有一排屍體擺在一家壽司店外，有人手腳折斷、有人滿身彈孔，還有一具屍體被斬首，頭顱被裝進橄欖綠的小袋裡，放在地上。幾名男子骨折嚴重、身上可見疑似刺穿傷口。

皮卡一輛接著一輛開進來，送來更多屍體。現場一度陷入詭異的沉默，連資深的犯罪線記者、教化幫派的牧師，以及久經風雨的貧民窟居民，都說從沒見過這種規模的流血場面。在28日衝突爆發之前，里約最致命的警察行動紀錄仍停留在2021年，對另一個「紅色司令部」據點雅卡雷辛紐（Jacarezinho）的突襲，當時死亡人數是28人。這回，死亡的數字翻了好幾倍。

「這是屠殺，不是行動」

《衛報》記者走訪現場，廣場上的哭聲已經變成怒吼。有人撕開覆在殘破屍體上的塑膠布，要記者拍下畫面讓全世界看見。也有人高喊「殺人兇手！」、「他們是被處決的！」

教會領袖兼人權運動者科斯塔（Antônio Carlos Costa）站在人群中，痛斥這是一場「巴西的歷史性恥辱」。他呼籲立即撤換里約州長卡斯楚（Cláudio Castro），批評他與前總統波索納洛（Jair Bolsonaro）的極右政策同流合污。

「拜託救救我們！」53歲的席爾瓦（Cláudia Silva）氣到發抖，高聲呼喊。她說警方每次進貧民窟，「連老鼠都殺」，根本像是「種族滅絕」。桑塔納則坐在血跡斑斑的垃圾袋上，緊靠著兒子的遺體說：「他們來這裡就是要殺人。這是屠殺，不是行動。」

律師弗洛斯（Flávia Pinheiro Fróes）趕到現場支援死者家屬，她說：「在貧民窟工作30年，這是我見過最野蠻、最大規模的屠殺。」

「我們不要戰爭，社會不能沉默」

面對聯合國人權辦公室和各界的譴責，里約州長卡斯楚仍為行動辯護。他說，「武裝毒販」在過去40年來奪取里約數百個貧民窟控制權，這場突襲是這些「販毒恐怖分子」致命一擊，並稱「昨天唯一的受害者是警察」，有4名員警在與罪犯的激烈交火中喪生。

就在卡斯楚發表談話的同時，50歲神父奧古斯托（Edmar Augusto）披著紫色披帶，站在貧民窟入口處，為50多具遺體灑下聖水。

奧古斯托仰望天空，帶領人群誦念主禱文。他對哀悼的居民說：「我們不要戰爭，我們要和平。太多家庭在哭，我也想和他們一起哭，社會不能沉默。」

社區領袖科雷亞（Erivelton Correia）站在一旁，望著又一車屍體被運進來。他想起20多年前，一群當地福音派傳教士曾警告——這座貧民窟終將有一天會血流成河。「那時我們誰都不信，從沒想過真的會發生。」科雷亞說，「可他們當年預言的一切，今天全都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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