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啟聖專欄】正告賴清德：真正走回頭路的，是一個不守約的政府

何啟聖／資深媒體人

賴清德總統高喊「年改不能走回頭路」，卻刻意避開一個最根本的問題：軍公教退休金，從來不是恩給，而是契約。它不是哪一任政府的德政，更不是執政可以隨政治風向加以「調整」的政策工具，而是國家以法律名義，對特定職務、特定年限、特定義務所作出的制度性承諾。

公務員、教師、軍人，是在既定制度下作出生涯選擇的一群人。低於市場行情的薪資、嚴格的服務義務、對政治中立與國家忠誠的高度要求，換來的是一套明確、可預期的退休給付制度。這不是施捨，是交換；不是福利，是對價。

然而，民進政府在年金改革中，做的卻是單方面毀約。以政治多數之名，回溯既得權利；以財政壓力為由，重寫既有契約；再以「改革正義」的道德語言，遮掩違憲的本質。這不是改革，而是國家信用的自我毀損。

更嚴重的是，賴清德刻意將「退休金」一律污名化為「年金」。「年金」這個詞，在政治語境中被反覆操作，與「破產」、「貪婪」、「拖垮國家」畫上等號，彷彿軍公教的退休給付本身就是社會的原罪。但請問：人民依法取得、按月繳費、依制度計算的退休給付，何以成了必須被羞辱的存在？

退休金是人民的財產，不是政府帳冊上的可調變數。憲法保障財產權，不是只在政府方便時才適用；法治國的契約精神，也不是選舉時才高舉、執政後就可以收回。

賴清德一再警告「全民將付出沉痛代價」，卻始終不敢正面承認：真正沉痛的代價，是國家可以合法違約的 precedent（前例）已經被建立。今天是軍公教，明天會不會是勞保？後天會不會是公教退撫以外的任何社會給付？當政府可以宣告：「制度不合時宜，所以契約可以重寫」，那麼沒有任何一項權利是安全的。

至於所謂「基金將提早破產」、「全民要再撥補數千億元」，更是一種經典的政治恐嚇敘事。基金財務是否永續，從來不只取決於給付端，還包括政府是否依法足額提撥、是否長期挪用、是否以政治考量干預投資策略。把所有責任推給退休者，是最廉價、也最不負責任的說法。

真正該被正告的，不是立法院「走回頭路」，而是執政者不能把違憲行為包裝成道德高地，更不能把人民的財產說成國家的負擔。

軍公教不是國家的敵人。退休金不是可以任意「停砍」、「續砍」的政治開關。而一個連自己白紙黑字承諾都可以反悔的政府，才是真正讓全民付出代價的源頭。

賴清德若真心談公平、正義與世代責任，請先回答這個問題：

當國家不再守約，誰還該相信國家？

——這個問題，比任何年金試算，都更沉重。

【以上言論為第三人投書，不代表本刊立場，讀者請本於客觀事證自行評價】

照片來源：賴清德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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