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歌
然是四十多年前的年往事,但每想起,仍然新。一般人兵是著部移防,遍全台,我兵是整整一年都待在祖,喝著海,望穿洋,唱遍地歌,前甘苦。多彩的人生想必是只待在台的人所望莫及,四十多年後嚼之再三,回味。
1967年校,接到了召集令,指定我直接到基隆金(金、祖的候船)到。在基隆等船的日子所事事,意又住在基隆的女友情燃,在戎倥偬前先下一段曲。一拜後,於在送君情中,搭上了往祖的。莫十多小的航行,入暮分才抵祖南竿。
一番折,我被分派到第十卅生。到山山上的地,天色已晚,但外一片漆黑,只剩稀落的微弱光。年祖各部正在建舍,我被安置在一小,由於旅途,加上船行眩,不得身汗臭,和衣躺到行床上小憩一番。
透大小不一的破洞,我看到了皎的月光繁星,也勾起了我今生不曾有的漂泊感。小到大我不曾家,更是渡重洋到最前,尤其是第十移防祖多久,更定了我要在此荒苦守整整一年的悲命。
望明月,寄心中愁,一人孤零零地在地的夜色中,不禁著明月而:我是而?何而?明月皎如故,不解人世的哀怨情愁,伴著惆一破,反,度了地的第一夜晚。
早年部的大都只是受短期的赤生,兵可以,看病往往出人命。由於防院的正科生人不多,全都留在院,其他科的官就成了野部的手。
卅的防及半南竿,我是初出茅、未世故,是全唯一受正教育的生,生,只能我留在部直的所。所在一密的碉堡,部有百步之隔,自成一立的小位,配置有一位上士士、二位兵,我是小小少尉官,是山高皇帝的小盟主。
到祖前,法地的氛。在前只要天色一暗就始管制,得一晚上友晚,哨兵到黑影幢幢,就著我大喊:「口令!」,我不懂什是口令,只是著告哨兵:「我是官!我是官!」哨兵不到我的呼喊,眼方答不出口令,又步步逼近,只得扣下板,口著我,差就出了意外。
在一秋高爽的夜晚,我正在碉堡外不的茅坑享受解放之,不料岸的宣始咻咻作,有的老兵可以根道不同的音判定的落,但於初乍到的菜,只要到就了方寸,不及善後就拎著子落慌而逃,於今想起那付狼相,都不免莞一笑。
年岸的峙然有像八二三那的烈,但半夜水鬼摸哨的仍是甚上,搞得人心惶惶。海防的班哨一入夜就宵禁,除了豢多大狼犬,哨兵也常班在一起,背著背,相互。
由於哨使得夜晚班延了一倍,每位士兵都夜安枕,心,白天又得舍,昏有得卸船,怪有些不起打的充士精神之,常常提著行李哭喊著要回台。
方都以待,但都量克制在上,也不主去挑,只是取心策略,以利休生息。我方是以球空救物,但於祖丸之地,方只能射宣。
不知始於何?打不打成了固定模式,每逢日吃晚,岸就射10~20宣,我方官兵硝味。久而久之,大家以常,也就不以意,生活作息也受到影。
一大天的夜晚,的洪姓官好意邀我到山街上的民澡堂去洗澡。洗完澡要回去,起,了安全,我躲撞球店打球,以避流之碎片。一束,二人沿著山路踏上程,不料走到半山腰,抬仰望,看部的方向火通明。
在地是不祥的徵兆,我快步上山,先到所一探究竟,但姓士老地扶著被踢的板而不知所措。看到我回,他二不,要我即刻回部,因大家正在找我的下落。
我奔到,祖指部的中司令官偕同多位少正急著找我明官兵的亡情。
混中,人知道我下山去洗澡,上士告知的片段息,我喘吁吁地者官大人:「告司令官,有可能大腿骨折,固定包後已送院救治,除了梅士官殉,尚未其他亡。」司令官眉深,淡淡地一句「我知道了!你忙」,付一,我才始去解事件的始末。
所只有我上士住在,上士梅士官是浙江同,日,士官都到所的碉堡找老聊聊,也便避避。
夜我下山洗澡,想到上士也有事外出,上了,因而士官不得其而入,在部所回走了好趟,他再回到部,巧一宣的天而降,射穿部屋的混凝土,再穿正面的堵,不偏不倚地命中士官,之抛到五十多公尺外的山坡上,士官碎段,不忍睹。
官兵著火把,夜搜他的,才勉拚出人形。管我逃了地擅守的法制裁,但逃不心深良知的自,有好一段,半夜都梅士官坐到我的床,冷汗直流地醒。
自的不只我一人,上士自此落寞寡,常常黯然站在山上,流面地面向岸的浙江老家,追起年他被抽充,位幼弟的一幕,於今一水之隔,兄弟竟然成了死,戈相向,甚而打死了他最密的袍,「作孽呀!作孽!」到他的哭喊,能不之心酸?
祖地不是天烽火,也意外。早年了防患登,所有的海岸乎都地雷。
但著空,年的地雷配置情形都已可,想要加以排除,非易事,因此散於沿岸的雷,反成了作自的一大障。有天中午,二位士入雷,就被跳雷炸了,司令部派雷小,著探器入雷清理,想到跟在探器後的小人又因踩了步,又炸死了一人。
因意外生在卅的防,我必到去。看三具身首的首,身的酷,我的心在淌血,很的我食不下,夜成眠。
腥血雨下,地也有馨感人的角落。“阿妹”是老士官中最年的,但也已三十出,部撤退台,他在半路上被抓充人,可的他自己的身世都交代不清,的士官只好他取名字叫“阿妹”。
由於目不丁,又一技之,勉被升下士班,也只能屈居在房挑水打,由於年重加身,背已有。恤他的境,特地送他回台北理校受,希望他能,早日卸下扁的重。
可是到了台北迷了路,流落街,被送到兵,兵不出他的部番,最後根服上特殊的外臂章,又他送回祖。
番折,阿妹有了另一番的人生,他扁、水桶他相依命,相互有了感情,他,力也最,活在的小天地中,他不人家,人家也不了他,偶水挑了,蹲在角抽根,吞吐中然忘我,的人生,反而更自在。
部大家都上,相互勾心角,只阿妹笑口常,不人短,人家他笨,他笑由人。就因他笨,相他免於明的害,得以自由自在地活在下。 看到阿妹不知“愁”滋味的天真模,相於他笨的人常在人中愁眉苦,我不,阿妹笨的人不得比阿妹更明。
祖四面海,目所望,水天相,但上水所苦。所什工作,二位兵只三餐到房去打挑水。
散落各的水泉都有各位的士挑著水桶在排,一水用小罐慢慢地舀,花上把才能,然後晃晃著崎的山路挑回家,又得去一多,且晃西,桶的水所剩大概不半。
每想到滴水之不易,我就不忍心用它洗澡。下雨天是最令人的刻,不但搬出大小容器到外受老天的恩,人也置身在雨淋中去洗澡,享受甘霖的德。
在部中官不大,拜之便而能吃香喝辣;我披著服,但萎靡的生活不於一般的老百姓。
中午睡午,戴著斗笠,穿上拖鞋,提起水桶,端著盆,在山上到去找人少的水泉。褪去身上的遮布,以天地澡盆,以海花露,清澈的泉水徐徐的海去俗凡。
直到夕西斜,的船返航,便差遣兵下山去,肥的一斤只要五,一大煮出一大,吃得大家笑逐。
所品不足,酒精有剩,200的酒精足一蹄膀。祖人肉不同於台,除了子,其他部位全都是十一斤(一斤只有12台)。外一般位的伙食不是很好,但所可是常大大肉,酒足。因此一年下,祖高梁大麴已我成酒英雄。
身守地,每逢佳倍思,那年春,生宰了一,多油水用以慰心。
上找不到的高手,用了一班的兵力,有人前腿,有人抓後,操刀的子著手,刺不到大,可的痛之使出了身解,硬是掉人的制,滴淌著血在舍四周狂奔,婪的官兵追在後,直到血流,不支倒地,才在人扛拖下了灶。
其不忍食其肉,何到了那血淋淋的一幕,使得那年的年我吃不下半肉。
“梅石”是祖首善之,司令部、影院、中都在那。中又八三一高地,置有一位官,中女服生的健康查。
由於派地的官出缺,使得我有能一群燕燕相一段,一探八三一高地人知的秘辛。
“性”乃是自古皆然的男女,唐朝更在首都安一妓院,取名平康里,名女子玄,喜,有才思,有玄流後世,她就是出身於平康里的名妓。
可是梅石的中不同於安的平康里,它是全官兵解性需求的唯一所,每逢假日,外都是大排,十多位女孩,不管肥燕瘦,每天都出一、二百票,一位弱女子一天要付百多位不食的,然就少掉了古平康里的那份情。
她失神疲累地直躺在床上,任由嫖客自得其。老士官平捏肚,在此渴耐的骨眼上毫不吝惜,每次都三、四票,的只求能在床上多存片刻。
是何其酷,一夫怨,各背著代的悲情言的身世,使得原本是相浪漫的水之,只供性的苟合。中有水有,官又握有卸牌停的生大,使得派地的官成了肥缺。我是一位涉世未深的官,上官不宜在中久留,只待了三、四拜,就回原位。
早年,部中官不足,只要是大生,一律授少尉。些官只在就中接受短期的暑,後未老百姓的性就冒然上少尉,起兵往往成事不足,事有。
1967年起,完官入伍重新予短期的基本教。因此,我只在南竿待了天,就奉命前往北竿的第十部,接受期一月的集。
南竿缺水,北竿更是滴水求。集班特地派遣一班的兵力及一部水,固守在一水泉,不停地水供使用,但每人每天也只能分配到一盆的水。
早上洗、刷牙始,直到下午收操後,洗澡、洗衣服…等等人的盥洗,全都要靠一盆的水。大天汗流背,又是在大太底下接受格的基本教,一天下一身的污垢,一盆清水很快就成了泥。是污不堪,又不得,因晚後每人都必交出半盆的污水,供做清洗所之用,否就法到另一盆明天以生的清水。
缺水之苦,莫此甚,在度枯竭的困境中考著平被抑的人性弱。熄就後,照理操了一整天,大家都已筋疲力竭,有人不睡,摸黑起床做些洗的工作。
翌日起床,有些人非常,何昨夜好端端地放在床底下的一盆水,今早已消了一大截?古云:「君子有所,有所不。」物阜民康,每人都是一派士,身困,有些人就以自持,做出法的勾。但君子就能修持到有些不做的事情人都在做,自己就是做不出。
“怕管,不怕官”是官的陋,我只是小小的少尉官,但偶必配合部到各去做境生查,由於一在握,使得部所各的官不敢小我衣上的一。
年,部品相缺乏,部所每月只能配到一瓶金素。由於僧多粥少,也使得部各主管小官是遇有加。少尉官每月加上外加可以到650元,另外有十包香及大罐肉罐,使得物生活不虞乏。憾是官不得返台休假,就加高考或特考都不能假。因此思就成了地生活唯一的痛。
俗云:「,通。」既然事假行不通,何不往公假蹊去?有天,著他的犬看病,意提起他夫人身微恙,他又戍守外,法就近照,不免心忡忡。
我及把握,自告勇,向告,希望能有回台略棉薄。不多久,部就主下了命令,派我回台汽材料。
於改派官回台器材的派令,的跌破大家的眼,包括生、、官…等。想到去使千方百,提出各事由,一再上假,始不得要;於今官大人一,什事由都不用,就天上掉下一公假,於我得遂所,返台探,那份喜非墨所能形容。
我先在基隆住了一晚上,夜在旅洗澡,我一扭水,啦啦的水我油然起一股之不去的罪感,不快栓它。期的缺水之苦,已成了涓滴之不易的性。四十多年後的今天,我仍然用水,因它已成了我生活的一部份。
第二天,我先到中去探望夫人,解她患的是度的血,回台中後,我寄了瓶血她,首先完成了趟公假最主要的任。至於器材,那不是我返台的一藉口而已。
是一封的群,藏著多一般社所有的生,只有身其境,才有去解、,而得另的人生。然我孩子都,也懂得一些逃避兵役的撇步,但我有用,甚而鼓孩子去兵。於今,每父子三人起兵的滴滴,每人都有不完的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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