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至宏)
●白甘蔗
糖的五分在著奔而的候,家也曾插栽白甘蔗,又名原料蔗,造蔗糖的原料。
甘蔗需要收拾整理,除草、下肥、,要除枯。枯小生尚能任,避免被蔗刮,我穿著衣戴手套踏蔗,其中,因而汗流面。每人各占一,手械地作下枯,排放在。一只到除枯的俐落刷刷,一要提防毛、爬上身。
工作的行列中,我因手慢而度落後。我回自己的成果,枝瘦白甘蔗乾挺立田上,上方青的新如一般挺立,去除了枯出敷著果粉的青白紫的蔗,粉粉紫的蔗蓄著糖分和生,一排排一枝枝,各有姿,似有若左右著彷在交,看起美了。我也站成一枝迎甘蔗的姿,一身清爽的白甘蔗放好意,著淡薄的蔗糖甜味吹拂而。
白甘蔗然啃起甜滋滋,但表皮硬,易咬不。在那缺乏零嘴的年代,甜味充惑,啃一啃甘蔗解解也聊於。常村童啃甘蔗,不用甘蔗刀削皮,的甘蔗往膝一靠折成半,著自己的利撕咬,吃得嘴甜也嚼得牙槽,往往在一留一片黑的痕。
我的小校外即是蔗五分的,在校偶慵的汽笛,四周便然有股,那只知道五分往的糖,同望著半空中散的黑,目光追到方。
甘蔗收成,以牛到火,一捆一捆在台上堆好,要一天或更久等所有台之後,五分才送到糖。期自家的甘蔗要自己看,以防被人偷取。
寒假中我也曾被分派到火看守甘蔗。火周遭看起,也什人走,不知道要防著。人家中有同月足和美的家,月足高出我一,教室我不是坐前面第一排就是第二排,她坐在最後;而美就像一粒小辣椒,子小但精悍,躲避球打得生猛有力,和男生架也在怕的。我聊地踱步著台圈,望著她的家,不知著什故扭著不去找她玩。
直到汽笛高拔,台了起。突然,一群小孩不知哪出抽甘蔗,手之迅,用力之猛,彷狠狠出躲避球的姿,看守人根本不及反。忘了年是如何的,怕也是得呆住了吧。的我,都只是孩子。
●桂花
村人家庭院中常植四季桂,碧沉沉的片,秋末直到春前後微白淡粒粒的花蕊在,素的植物,少有落,也不招引人的注意。平穿著暗黑衣衫的阿祖、阿和婆常在灰白髻上一朵玉、含笑或一桂花,得素,人到之散著花香的清感。她也抹些桂花油,以至於我以桂花是老人花,老人香。
多年之後,身在何的巷道,忽有桂花香自然要慢下步,回追。桂花香引人想那久已逝去的昔日光,屋下昏暗的一角,阿和婆坐喁喁交和息。
回娘家春,桂仍然依傍著伸展得特宜。著略寒的拂清幽冷冽桂花香,熟悉的味,安了我的,予深沉的安定。桂花的清芬含蓄,也正是大人有的修持。
前些年母南大到高村理和故居,庭院有一沉的映著素客家民居,清淡的桂花香,棵百年老桂母不已。後,有花出十元要大姨家院子的老桂,但大姨不得割。或息了母晚年的,口埕的桂枝上多了一包包的培土,若干日後便有了扦插的幼苗,在酪梨了一整排的桂。
在,酪梨花的,桂花也幽幽香。
●美人蕉
那一天,在站拿到一份旅小子,封面上是天下仰拍的一株美人蕉。啊,美人蕉原美。
我印象的美人蕉是在斑斑的沙拉油桶,低垂著的片沾灰,片圈著一焦,孤伶伶站成一副垂死的模,有也出的花朵,年在姑家的「成店」招牌下。
著旅小,海的那株凋美人蕉彷也我搭上江之,一路印象中的高校前、湘南海岸和寺擦身而,山色水光惝恍迷,浮泛著起故人的微微刺痛感。如果此美珍我一同出,那又如何呢?
前,姑家的美珍和全、我和弟弟,四人在糕店前一起玩耍,在那第一次吃乖乖、口香糖、咖啡糖和波包。我一起上小、中和高中。以近祖的地便利,糕店生意曾盛一,得之先和上的能力,中美珍「和葛芬柯」和木匠兄妹的,不吝於我分享聆,在塞的村生活中打一扇窗,看向不一的世界。
我也一起到市上高中,在我努力整城差距的候,美珍早已和多同打成一片。唯有在放返家的客上,回到人的小世界,了什事我笑倒在座椅,著不曾得的傻,笑著人生中再也有的大笑。
十八之後,我上不同的校,走上不同方向。再後,店的招牌卸下,那株美人蕉早已不知去向,祖埕每月初一十五市集盛不再。後,美珍著地球不知了十百圈了,最的定是埔,我南北相隔。
前年,我在北上的高速公路上接到美珍的噩耗,下的中只一片空白,什也不能做,子在公路上直奔下去。人中年以後,我以自己可以地接受死事,也不常念起美珍。著一段美人蕉的想,往事不免如,唯那一株美人蕉愈如新。
●西瓜
那年月,西瓜生在旱季的隘寮溪底沙地。若站在堤防上,便可看小人似的瓜挑水的身影。自乾旱沙地,著光、空和水的化,成甜美多汁且馨香的瓜瓤,酷暑的夏季,大家一肚子火的候,就要吃西瓜冷。
小候也是西瓜冬瓜傻傻分不清,更不知如何分辨瓜的好。梭在《野果》西瓜的方法是:如果瓜藤很新,瓜蒂枯了,表示瓤而且沙,是好瓜。第二方法是用手指敲打音,「熟透的瓜音有如男低音,生瓜像男高音或假。」男高、低音起抽象,村果用厚的手掌拍拍西瓜,著自得自豪的神色:「肉也,好吃。」肉,是果累年拍西瓜的值,瓜的生手也感到解,但因著一份信任感大抵不。
日上看到日式吃西瓜的切片、,美美矣,也吃得雅。我都是快刀把西瓜大切成大片,大口大口吃得一淋漓,那才真消暑痛快。一大西瓜甚至小粒的小玉西瓜,都不是一人一次可以消受的。昔的友伴哪,能大口啖瓜否?
●桃花心木
野田在一片片梨田、、一畦畦紫茄子和榔影的曳中,矗立著一座森森然的桃花心木林,得有些突兀。
三四月正是桃花心木落的季,直的行列,上的子左右快晃著。由於久旱雨,落成的小,和土地一乾渴、金,踩踏下去步步乾脆爽,下柔彷有歌。
抵林深的小屋, 校招呼我坐下喝茶,乘。白翁自在林中恰恰啼,,簌簌作如雨,片打著旋落,也像下雨一落 。停了,落得少些,也慢些。林四周著桂花蛋花七里香木肖楠患子刀木白油南洋杉土肉桂牛樟毛丹婆多不具值的花木,宛然小小植物。
先人留下的片地,校在即到的退休生活,了政府的契作平地造林。二十多年,桃花心木蔚然成林。去,在地上可能因值而招笑,或因遮光影作物生而遭人斥。年要忍耐些干之外,林也需修剪伸展到地的枝,後要扶正要整枝,久了林地也需疏伐、矮化修剪。二十年下五十元的金也因此用完,只到,但造了好空(然啦,田也得走避),退休後在下乘泡茶老。
自小教退休後,校有六七年陪父母四旅,直到他老,才始自己的退休生活。夫而出友,而蒙田和梭,音,老狗,桃花心木林整理成自己喜的子;也在老家的前庭後院植花和草皮。有有的日子,於桃花心木林享一座森林,一片天,校也感到甚意。
老後的生活有三餐不之虞,有多的,也有大事承的心,各自努力。回到事一身的平淡生活,不出的候,在老家前庭後院花,徜徉在桃花心木林,校:「我很有旺盛的感。」
合副刊2024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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