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比的空流
——阿盛《萍聚瓦》日常
的存史意
——第八研文
雅莉清大文文所教授)
中文提要
文必然反映特定史期的生活面貌,「史」是在每一人的日常生活中形成。史演的最目,就是人更好的生活,透日常生活的研究,必然可以原史的涵。本文以阿盛《萍聚瓦》本,解其日常生活的精神涵和存史意,分土、史、文化三面向考察,以阿盛散文,土的角度,再的人文情;史的角度,善於捕捉正史所忽略的微光,中演真人性;文化的角度,阿盛以自己的家新、中和、永和考察,了都市土、代之的文化。阿盛以日常生活的直面去的土文化人性人情留下,村行,但土的品格精神以越越清晰的姿立在我面前,我往昔人情文化的深思,回那些在世代中,被我所忽或忘的值。
之,《萍聚瓦》就是一部1950年以後至今台人生活的心史,後的新生代而言,它是一座台史的航,指引著人面向方,也召著人回家。我,去不是一片空白,而是在有的藉所在。
:
代散文、土、阿盛、後新生代、日常、存史
今昔比的光流——
阿盛《萍聚瓦》日常的存史意
一、前言:阿盛散文的日常
二次後以,六○年代始社向工社,著社的世代交替而生的革型,投射在人心理,激起富而的情感,七、八○年代以,文中的土涵不地富和化,九○年代以,土散文因近生活、刻著弋於城之的一心,以其自身具品的,仍然具有不可忽的存在值。阿盛出生、成於村,任、生活於北大城,其作必然涉及到社的型和。阿盛以城比的真生活,近地了相的代。他在社相定的背景下,回著故的俗文化、小人物的故事、日消逝的,以雅俗共的生言,生活流式的述,提供散文史上少出的作角─—土日常生活的再,角使得土文由小一擅、重於注重大的政治事件、史程、社的革矛盾,向以散文的舒卷自然之於平民百姓食衣住行、花等世俗日常生活的注,它同久以偏於主抒情高雅味的代散文入新的血液,直接人的自然性展特定年代中百姓的生存境人性面貌,正是散文的最重要特──展作主在的真感悟,追求一接近生活原貌的描。真正的史在民,真正史的大都是小人物,因只有他的身上才能出具有永魅力的日常生活的景,只有抱平凡的生活才能真正近代人的心。阿盛於2012年底出版的《萍聚瓦》乃回了他中以至今成的生命程,而五十多年的也是社面型的代背景,正如〈我的山河月〉中:
二次世界大後,其他家地一出「潮」,一般「後新生代」。新生代,有烽火的情灼,在成程中到破的境;所造成的痕,既亦眼了。他都接受代教育,但基本的家庭教是式的,算是「搭上最後一班列」的世代──通常概泛指一九四○、五○年代出生的人。
大一九七○年代初起,後新生代入社,正逢上始快速展,村人口大量移向都,尤其是北地。了就就,多年人必故;代化的工商社明成形,有的半社的生活模式上已法持,年人唯有配合代步,奔赴前程。
1950年出生的阿盛以身史在者的角色自居,身新型中界,他「目睹了乎一切都演乎一切都有,也目睹了集抛事物念集追逐新事物新念」;在「定心回首,才被代的巨失的多人事物景永不得再。於是,他提追想比今昔,用文字『曾』『在』」,他以「城的下人」在造生活的同也在造一史,抒人生存的同也留存人的心史。
者之所以《萍聚瓦》一察,是因本是阿盛建立在「城市化程基」上的力作,但特殊之是本又非然的「都市散文」,更多是以回首往昔的「村向」而透露其心的思考,成走在城域之的生活。形式上乃集、理、事之大成的小品,全共分四卷,各卷的主和涵每一卷的即可知。第一卷「十八,定格」,是阿盛的成情的念,是了多折後的生命感悟。第二卷「榔波蜜」,是阿盛食物的悟。在看似普通的日常去它的有滋有味。第三卷「不起前草」,阿盛自己的美角放在普通的自然景物中去它人之共生共的。看似卑微的小草,仍需要我付出珍。第四卷「曾歌舞」,是阿盛的生命行吟,更多是一今昔比下的人世桑的流露。土人情、城市景、社人生、自然象,在他的下皆蔚然成章,阿盛既身事、心中想,也家事、天下情,貌似平和的家常其辛辣地令人思味,非洋洋大的文,能精悍地自成一家。
作家往往在生活中注史,在作品中表史,呈一生活化的史。「任何一史期,文不具有自己的特徵,些特徵非定不的『本』,而是的生活相互呼──管呼常常是曲折的、接的。」者在「空流」的大背景下,「以生本」作取向出,解《萍聚瓦》,探究阿盛作中所描世俗日常生活的在文化涵。
阿盛日常生活的精神,使我的研究有了生命的根基,我散文析能真正回到具的生活世界,日常生活既是我研究阿盛散文值的基,也是我建存在值的依。者土、史和文化的三重度解本,光影,求源,中梳理作家作的主意五十年的心路程,欲的平庸碎中,透出何更深的值?日常生活之於史的存又有何意?阿盛置身於文明的矛盾中,如何自己找到一精神家?透一串的追索,而肯定阿盛作在代散文史上的特意和值。
全文的思索共分小,一、「」:阿盛回往,再年的土情。二、「存史」:沿著之,史在人的中透露出,浮光掠影地形成了人生命史代史合而一的「存史」。三、「走」:在「存史」的程中,阿盛不免立足於在回往之,在城市村之「走」,了新代的交、城的必然。四、「」:城市化是一巨大的文化,阿盛人性的角去反思因都市化的潮流而生的人性裂。五、「合」:城市化的透,也使的下人的思想值生了化,作家透自然惜重情以求二元互而和。六、「回超越」:阿盛已把值理念化一日常生活的度,在日常生活述中建值,一方面在人生命精神之源的想像性「回」;一方面建立了「日常哲」,在家常中道的「超越」。七、「突破」:最後阿盛《萍聚瓦》日常的文史意,以小品之姿,日常生活之道,了以代散文「言志」精神而古典散文的「道」。
二、:中土情的再
英者克克朗《文化地理》中:
地理景非一特徵,它反映了一社的或者文化的信仰、和技。地理景就像文化一,是些因素的集中。
某意上,「地景就是一史重本」,些空的去未,了空的人群,成一「史的重本」,重本可以再地方的自然情、人、文化涵以及人的生存境、生命感悟等。冷漠情地消逝,空就成了人回的依和自我救的唯一途。「作一神秘的空,土是土地人之不能、取、的神秘所有」,作家之所以特定的空有所感受,其根源在於「存在」,以空探求存在的根源成文作品中一常的特定主。以文反映特定域的生活涵,是很多作家的共同思路,然地域文化特色作家本人的心理是相的,心理素表土依。在阿盛看,民情是文化的展,是一方地域地理境到史文化的合,若能捉住了生活情,等於捉住了文化的骨骼,也就捕捉住了一群落人的精神面貌、共同的生活方式。在一空的所有成,都呈了一地域的精神特,有性和代性的特徵。阿盛自述:
我在嘉南平原上的小新出生成,直到一九七三年北上大才故。
地域文化的心理素看,阿盛是自於台南新的村之子,童年和少年期的生地新,那的自然物、俗人情、史、文化等在他能理解世界的候便始感染他,日月累,遂形成他最初的也是基本的地域文化的心理素,即使他早在二十三就已故、居城市,但土地、稼以及那些回中的耕月人性面貌,始以忘。所以常以「走前」者的身分往:
太年也是可,很多人文自然景都不及到。冒的火、角水牛短角牛、清澈的溪河、足老祖太、整路的花、瓦屋大聚落、抬便的天星、比大火更人的凰花……目前,我只好偶跟年人往般美好,致同情:你啊,的太多,在生不逢……。
生命被折人,在回桑梓中流已然逝去的久光,村的天空土地,及四季物的自然流,人文事理的起落消,映著祖祖父老繁衍生息的苦年。成的土是一片最令人心神的土地,是阿盛不回的美桃源,在阿盛「生逢其」的幸感中流露出在成土中所的美好而的自然貌,透大自然的和注,形成了一份根深蒂固的美感悟。
又如在〈南北青白目〉中透北、南榕的不同姿印「一方水土一方人」的定律:
南榕成快,不知者很想像。初一,自拔起一株榕苗,恰如豆芽,度盆後入地,高中,粗已不能掌合握,末梢越二。北,每事,始信一方水土一方。尤其是行道榕,二三十,三四公尺;更尤其是府前行榕,植逾一甲子,至今依然侏儒。做榕做到那了尊,有家。府之瞻是可以更大雅。……雍容,大必要,庭必要,地面停真的必要。
北、南不同的植物情,不只是文字下的表象,其中也然流露作家的心照,具有思想的亮度,成了一道特的心景,透城市各其趣的植榕景,而展「人情同於土」的情感,感受著生命土之有一份永的情感。
又如,阿盛小生活在式三合院中,深知灶於人生活的重要:
普通家庭,灶孔一大一小,勤快的主能以此付十人、十的胃,其本事,今看,在格被人。我多女力完成三天的做醮流水席,就只用一口灶。
灶已成了人土的一重要成部分,苦功高的女性往往此理一大家族的三餐。阿盛以日常生活的工具象徵代的家庭主能的本能,令人敬佩的力能力,是母一代又一代相的。作家逡中的人事,不自中也是自我心有所黏合的一段史的回:
代村女可敬亦可,田事家之外,得找薪水,薪水是斫拾的,水是肩挑手提的。公婆丈夫女永先,自己吃永最後,看著剩菜,一心大洗澡水。三餐三餐,咦,在灶翻巴的子忽焉如山了,被柴薰得流流涕的女忽焉美如水了,然而,噫,昨日新忽焉老且了。……我半生浪,如今回所路,最刻骨心的是,童少年放回家,只要灶高喊:阿母,阿母便立即:腹肚枵也未?
家庭是以男性中心的夫家制,建立在男意的婚姻制度中,女性在家庭中地位。阿盛以一位男性作家的身分注代村女的生存貌,此乃普遍而集的,正由於有女性的自我牲、操持家,才有著女成、薪火相的生生不息,那份忍、奉的理情操正款款地流在阿盛的下。阿盛之所以注於女的生存,或由於小於母的安依而,母的馨暖了阿盛的土回,他於土俗的都被庇在母之的中。
阿盛下的故的自然景其就是一文化心理背景,一植根於心中的美意。「一方水土育一方人」,同一方水土涵了一方人的生活度,培植了一方人的文化精神。一地域的值之培植不地域的人文作其深厚而的基,否就成本之木、源之水。而千千的人的行止,有意意的共同行,也就透、折射出了一地、土地的和根性。一精神、俗,一值,就是日常生活中的小事上出的,形成所居住的地域的一真的表述。
故的眷是人永的精神需求,是一集意的感情溪流,故的人性面貌生活面留在心中的童年,或者少年和青年,也就成了人生命的一部分,就是一「存在」,「存在」就是在具的和空的生活,新於阿盛,不是出生地、成地,更是生存和精神的「意栖居之所」。作的程,就是作家自己的情感在著一土再的程,在,出生地已超出了地域的念,而成了作家穿透史、意生活的出。
三、存史:人代共的史
回首路,去本源天然的合在一起,便意味著的性──在是去的水到渠成,去的史折射出在的人世。史作一去的存在,不以探索去的本真目的,而是了在已然逝去的中找下息息相通的。如果,史是以事求是的方式在著前,那文是往代生的者,因它能以比真的感受人的行思。阿盛散文的日常事,意表政治更迭、民生等重大的社事件,而是省略了史的主事件,留下史的蛛,那就是老百姓的生活本身。人的生命史、的生活呈了史,史出在人的之中,造出一段人代共的存史。
(一) 小我的留存:略的人史抒
阿盛《萍聚瓦》日常生活,是立足於自我的角,了人深刻的,在卷一「十八定格」中的每一篇,文中的起始皆明年代,按代先後排列,如「一九五六年,我新新民民校」、「一九六二年,春,我校六年」、「一九六三年,初中」、「一九六七年,在省立新中高中部」、「一九六八年,到新南光中,高三」……。在作中明年分,便有著返身照的「史」、「存史」的重要意,正如他所言「值此十七周年,回一番,亦年事之意」,角度看,《萍聚瓦》像一部人史,一部有一位草根散文家的成史,他在成的扎中著低音高。人史的是抒情的,孩提的美好到上的皮,少年奔於升的力到人情世故的,及至高中到北求,身大城,成北人,在久的中回首,一一掇拾生命的故事。例如〈便底下一〉提及年校有蒸,有些人自己便,只能吃冷,也有些家在中午自送便到校,或出人代送,阿盛的母就曾受雇送便,好年,母踏沿路收集二三十便,阿盛定在校口等待:
每次走向母,我多少有不好意思,很快拿了就,且性摸摸便布巾底部,母偶放一在那。我算是懂事的,知道那一得辛苦,母送便,一家一月收三十元;所以我真存,租或,不用再母。
便、踏、、母上的愧、年少的自尊,常在阿盛的海中,尤其是摸索便巾底部的一的面他的影是怎也之不去。阿盛母的分近半世,一生苦、善良、、忍的母,既是一立的形象,也代表著一村素本真的生命,在回,母、童年少年、故,融一。人生如寄,十年阿盛在外奔波,在他的心中始珍藏著一精神的故,故有他的父母,那是他的根系所在,有父母依的日子,子是幸福的,可是如果有一天,父母已然世,那故一下子就得,愁於焉而生:
一九八四年,故大火,父的骨灰八九被大水入急水溪了,事後堂另新付,我兄弟一看,然,尤其是我。父火化後,我骨,骨置最上,形然得,新中肯定不是他。兄弟以祭拜,此再也不去堂。目者很多,急水溪日中浮流著十百骨灰,打都不及……,真是天作孽。
一九九五年、一九九六年,母回到北,住我,白天我陪她,我熬夜字,她陪我。她常立窗望外,感慨都市大,「,多人,要放那呢?」她。我手指方,半玩笑:「那要一大,有一百,改就用。」她我童少同,歪筋太多,怎性情是不改好?那是她最後一次我了,年後她睡中去,自此,再也有把我小孩了,可。
一九九八年,我生日後四天,母世。……我半生,做人多其他,至今常被嫌「不做人」,但母的厚道,我到一些。
母世十三年了,我一直不想她大篇念的文章。我能怎呢?她在世,我也有敬奉粒「土豆」,她走了,我何必空祭一「」。
在段文字中,流露出母子之的情,自己未孝道的自。散文中的一句真,一真的,其值大一部篇小中出的假想世界,阿盛於的生活往事、成的以及心路程,即使是不光彩的一面,或直涉人的私密空,是不言不回避,敢於直面,也是阿盛散文的魅力所在。
在阿盛人史的抒中,母是一重要的陪伴,母的形象往迭起地在字行出,好似有母,便不有成之、洞悉之明、回之甜。母在阿盛作世界中的比重高於父,恰恰母在中的家庭地位相映成趣,或因母身於力底,更能得子的之心。加以「女主」的分工象,得了子女更多的相,母子之更易形成持久而真的情感。「所」的作家,往往不由自主地在作品中推出母者的形象,以生命的庇者,定地起心中的土眷。母不是一文化,更是生命源活水的,正如阿盛所言,有一性格是始自娘胎、生俱的:
我不因做了某些被一般人羞赧的事而自卑自,只要是害他人又之,何愧之有?我不言出身寒,不完全同世俗值人生,不喜老心字在嘴上,也不理人胡道西;真,的性格,是自娘胎吸收到的。
母初很明不欣我的女友,她婉又婉的,完全尊重子的意思。她我的生活度出不不良的部分,我撞也改善。她我些,把骨董的用房子,我了,然未更加行。我真的明白她所告都切中要,也非天生悖骨故意反道而行,究竟,就是性影了我的人生般事。
「出生成背景必然影一人的各念」,我是?哪?要到哪去?思考些,便能我人生完整且深的思,阿盛自己不俗浮沉、不卑不亢的直率,是母予的,於是就把天生性和母二者成血相通的一,一具特性的性和生命本源者相而生,阿盛就是在意上把故上升到生命的高度。阿盛以一慎微的心情在回往、述日常生活,已不色地交代出人的生命史,通一若有似的索,零散在各交代,者可以拼出作者大致的生命史。
(二) 大我的代:捕捉正史忽略的和碎片
史家的多半集中在帝王相、力上,常老百姓的日常生活是有格入史系中。作一照,日常生活有於深的史景、重大的史事件,也不同於奇巧妙的情或曲折的恩怨情愁,日常生活是平庸而低的,但是如果我的目光停留在大事件大念的概括性述而不入日常生活,也理解生活的性。阿盛提到自己所的第一本篇小,背景是一九○二年南小地的反日事件:
我不想乙未丙申大模抵抗殖民者的故事,那些材料很多,可是史已定,刻板正邪二元,其不了。我「人」那,「事」也未容易明,史因此常有疑。
生活是的,人事的好善都有定,每一人在史之中的作用不同,同,每一人於家社制度的也不同,但是,所有的人生都是史的容,史在每一人手中造,文不政治服,他注的是普通人生:
我直到成年都被灌「反共」,可是,二後出生的人,要或能或意去反什共?尤其是喜好文的,必定深知「百代亡朝暮」,政治只是劫去的暴,到人了不起,被劫千人起不了。
民1949播後,生聚教,反共政策雷行,文流行反共文。阿盛身文人,明白文不政治服,他的,在某程度上,恰恰成了於反共政策的消抵制,的平凡人物的平凡心境,不是史的主例,恰恰是另一方向的思。
又如〈年〉一文提及日本期二束後,治者定凡一九一二年之前出生者,籍上一律改「民前」年,而多文年被去或抹掩:
究,那些年,有必要,史不可能因此更、藏。部分著作教科,日期的年改成民,反倒凸出了眼不的避心。例:「民三十三年,日本政府派安藤利吉任督」,是什述?/尤其是教育,最好莫以心作出不示。人世的言多了。日交,到「拒日」口,民只「反攻大」之看待,喊了一子,也少日。
在此可有官方民同一政策是不同,正史有不得符合事。我可以看到,大事件、大念非按比例利地抵每一人的心上身,多大念或大事件,可被否定、曲解、截留,或生意料之外的效果。我可以背後察某通行於普通人之的生活。
我了解了生活的性之後,便可以思考究竟什是史。或有人要,些零碎的史有何?注身的事而不考代的各大事件,文又如何史?其我正可以由事而,史的大事件以及大念是如何入到每一人的常生活。阿盛《萍聚瓦》中出的大多是作者生命相的人物和事物,但它都是作一抽的符,是了表特定的代意而存在的,它代表那年代人的生活,反映了一月春秋的人性面貌。正因「生」「活」是如此的大不易,阿盛心世平民的生活史,捕捉那些散佚在正史之外的生活微光。
文若有和某一段的史境合起,所有的都不有答案。文化是人在自然或者社生活中,形成的。文化的目的不是了未某不可及的目,也不是了返回初的某古老本源的粹性,文化的目的在於下的代,企使下一期的人社的整最融合的。阿盛的作,守在土的日常生活中各富的,些便是日常生活的,些密集的形成特殊空,在某程度上,恰好是史部的另一力量的揭示。
所有的人生都是史的容,史在每一人的手中造,而非少人根所的史律演。每一人都能聚在史之中,有人被抛在史之外。阿盛注普通人生,他提到去日常用水的:
直到高中,日常用煮食洗沃,都用井水。自水管的人家少,可能是供量不足,可能是省。………夏天,古井就是老人小孩的「浴室」。不男女,裸上身,有人失。乳房乾下垂的老,怡然洗垢梳,嬉玩兼忙擦背,其有趣有情。母渫衣漱物淘米,笑盈盈。……退伍後不年,回新,平房消失大半,到找不到一口井,另的海桑田,凡有井水即能笑的代完全束了。得那是一九七八年。
我好似著光之船回到了六○年代,看那年代日常生活的俗性。古井之於老百姓,乃生活的必品,同也是人生美好情趣怡然自的表。人我和,有太多的遮掩武,有太多的教束。然而,那坦率的古井生活很快就消失了,在阿盛出一九七八年,已不再古井了。
我出生在一多人都「到鬼要抓去」的年代……可以,我世代的人未至衣食,但吃穿暖之外,乎全有。玩具,自己做,,自己,零食,自己想法。……例如野草莓、酸草、小番石榴、小……皆不用,等於老天吃的。……家小子的人生哲:,也好,,用步。所以,有西入腹是高原,合宜或生否便少考量,於是小孩普遍肚都生蛔,其尤悚人者,腹大若人有孕。小,生所校蛔,可取,其重若此。可是,我今回想想,代人究吃,不精,真的比以前生?以前可有、色素、防腐……些比寄生重百千倍。
好口味、而欲食,是凡人之所同,但在今昔比之下,我在食物上更究色香味俱全,但太多的添加物,使得我健康上面更多的危害。一段又何不是一段今昔展的食史呢?我自然口腹之加入太多人造作,乍看是口感味上的步,但在某一面上是重的倒退。
在作中存史,文性的作品具有信史的值,非易事,著的流失,年的人事失去了度和清晰度,史的宿命必然蒙上了月的埃。阿盛如何去除月的遮蔽而回到前呢?他的作策略就是重。阿盛在散文中,把握的物性(如用古井水是省),也的精神性(凡有井水即能笑),他下的便史真,且他所捕捉的史不等於冷僻的史料,而是一人性和精神的碎片,例如他透自己年身走的升制度而展那年代社向背人心:
升班就是要考初中的班,校方特深老,自四年起不考初中的班分,教室都隔。非升班多少受到一些大人的,彼未有「放牛班」一,那是多年後才出的。其,多同只是因而法念,未必差;再,升也未必是是。
段述有助於我了解教育制度展的程史型。阿盛自身的中再了年因升力在校的正之有多附加的程,中於生大特,原本的童年生活就提前束了。升考制度造成了二分法的歧,校方於升班非升班有著不平等待。然而非升班的生不得是差,或因家庭社背景法供他求,是天生的不平等,很多法升的孩子便被社主流,被迫成天涯落人。在那以升志的年代,的力沉重,迫使莘莘子法著正常的校生活:
正常放後,始,算,算,其他有,初中考就考科加作文。早上七以前到校,晚上九左右放,早摸黑,晚摸黑,堆,真正有天日,人何寥落鬼何多。校福利社不,怎吃三餐呢?早餐,便有有,午餐,步行回家吃,晚餐,由家人送到教室,若家人有送,自己想法活下去。
那年代的子早到晚都必奔於上,暇旁及其他,更遑五育均衡、三餐正常。而如今社快速型,人我的日益化,展全球化,生活化,市行的非化,化我前所未有的不定感。使得原本高所有的地位已不可,很多人了所用。代教育求「自主」、「多元」、「多元量」,不再子花太多在制式程上,生有更多元的替代,但注的程度早已被各的取代了。得失多少,有定。阿盛透成的身感受,通系的、,展了社型之,人生活型的化,值的,《萍聚瓦》的存史值得以充和深化。
阿盛在中除了庶民生活存史之外,也以小品文之姿位文人物作兼品,如〈景沈登恩〉:「二○○四年,五月,景出版社沈登恩年遽逝」(阿盛,2012:74),〈清有味情〉:「二○○五年,四月,作家、文史料研究者武忠,因癌症不治」(阿盛,2012:77),〈大字人物〉:「二○○八年,十二月,石先生老去」(阿盛,2012:80),〈永的文主〉:「二○○九年,五月,被『上第一人』的高上秦病逝」(阿盛,2012:83),〈家好父子〉:「二○一一年,八月,文好友民去世」(阿盛,2012:89)。……阿盛以之,活了位文大家相往的情景,使得作家身影再。此外,他也以定定位的角,他作了文史的:
理和文念,是第一座私的文家念,持不易,未放,明兄可云孝矣。代文人,一心作,得好父好子。
有人形容他(高信疆)是「失去的」,未必恰,他其永在打不同形式的仗,他一直有失去。而今,他世,他的被永住,他是「永的文主」。
老(石)文的,勿由我多言。他後的提付出,也不用我再述,太多人承他的情受他的教,就算想也不完的。斯人不在,斯人永在。
阿盛藉由回看的真,人物的,交往的情主的度、境界,之作了史,在此不妨借用向阿盛《作家列》所的序文明阿盛此的值:
通阿盛下的作家群像,代文的走向、,作家的感悟、路,地一展。因此,把「作家列」成文某部分景的亦不可。
阿盛在《萍聚瓦》中位世的文人物、有今活的作家,然不全面,然而鼎一,我亦可透阿盛之,位大家文的,以及他的性情人格度。
由上述可知,阿盛的事往往是由身的推,似古井升班生活的很可能被注史重大事件和所正的史家所忽,但作散文作家的阿盛是不它手中滑落。人在日常生活中流露出的最能反映出人的生活品和原始性情,出人生活的,彰著人的生活感受。
四、走:城交下的地景思
「走」是阿盛散文中多次出的意象姿,《行急水溪》、《如歌的行板》到《民路回》,阿盛的思一直行走在生生不已的生命代前行的方向,循著祖父曾推著手推,踢踢踏踏走的田野大地,走城市巷弄,山海角,於走的偏嗜也是源自於幼在自然大地上奔的印象。寄居於城市,更有萍之感,走的阿盛是一精神的找流浪者,他是在找回家的路,他在找一文化值:
我在大城小之去去,思索新的一切,思念的一切。我力追溯童年少年,才明白,新潮流其早已生,在我懵懂的六○七○年代。
沿路看街景路,中山北路、仁路、和平路、敦化北路等,都有可。但整北地的建幢好看,大部分跟砌一。市招到不可交,言。千日徒步省下的,也比不上人家玩股票一日所或所的,但,行恁多暑寒,感皆「秋清」,心清身,此皆得之於足下也,足下是指我,不是指你。
走、行走,不是身或交通工具的行,更是一精神的徘徊往返,在身、空、心理交互作用下,特定的空就造就特定的野而作者的精神活,可以,行走的本身已作者的心景以一二的方式呈於者眼前。巷弄到街路,平房到高,是城市空朝向代化的表徵,也是社空型的必然,生活空的,必使人的感也之生:「向的深到立面的高低,平到仰望俯,身的位移和身知象和形式的化」,在一切值皆以「算」手段的城市生活,速度了景,物欲化了景,使阿盛生了所的失落感和置身空的隔感,他以人的深沉感知,表出感受的裂,以「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的「踏地」步行姿去反思。散步,予了作者的身心有足的暇去找甚至放大故生活人生命理想的,探故含的文化深味。他在求一故所有的,可被替代的西,找凝聚在土人情中的一值,就是「生命地景」,英者 Tim Cresswell:
它都人造的有意空。它都是人以某方式而依附其中的空。是最直接且常的地方定────有意的位(a meaningful location)
由此可,人「地方」是可以因感情的投入熟悉等作用,而演出特定的人文意涵社。「地景」已在人心中成一文化史。本所的「地景思」,是指抽身而出的看。移居北後的阿盛,常透一抽身的角看生活的地方,所的地理景已不是的自然物景,而是具有自我追的地理同。「空政治」的角度,城市是被某意形所支配。在新交替、城交的特殊空流下,土逐工商化城市化是不能避免的程,高度展,促了城市式的繁,城市化程成代文明的重要。但耐人味的是,阿盛建立在「城市化程基」上的《萍聚瓦》一是以「逆城市化」的「村向」而透露其心的扎。所「逆城市化」,根周莉所云:
所「逆城市化」的村散文,不是反「城市化」村散文的指,不是拘泥于村事的性框架,而是城市生接,在多元野中生成富的文式。城市是村散文存在的背景,是村散文生的某媒。就村散文的主而言,他身之地心居之所生成的矛盾扭,使城市像中的村因其在的性和多性,而化了文本意味的力。
段文字意味著,生活在城市的人,然在物生活面上依城市,但在精神世界法投入、甚至排斥城市,所以回往的土以得精神上的救。介乎二端的身份使得文本具有合的意。在《萍聚瓦》一中,阿盛在城市描,有意意地透城的「二元立」「互相照」折射出彼此的值,土到城市的反思,城市的批渡到土的呼。阿盛的身分,血中「」有著人的基因;但「」於城市,在城市生活、工作。在城市,阿盛是一一方土成的下人,在土,他又是一位已移出的得的城市人。於城市,他只有「在彼」而「不於此」的心情,在他魂深,城市是一「己」的所,然源富他心失落的地方。心情,在字行皆可一斑:
一九七三年,我南故,到北就大。真回想,的北不至於我太或。後社上班,才到北日日「洋」的大作,往往早上看到的「衣裳」,未及昏就被掉了。令人心抖的情,跑百米零一秒的情。
放,常想的是如何北。我真希望放果如《》中探春李所是「放晦」,每,心也要那句:「把你病根都了去就好了。」我就病在不喜每平方公里住人的地方。
我有因看海而悟出很多哲理。究,每次都必天海角回到蒸,登山般日子,然多少不得已。
大二十一世伊始,北的房魔豆式攀升,已完全示出「人性之不受束」的畸形象。……大借用洲城市王之名,曾流行一,在,俗到字典中找不到形容,同反映了集自信意。想想看,彼此如此──你在住那?我住莎堡,你呢?我住白金,老呢?老住巴黎,你太太了米,恭喜恭喜。哪哪,老王搬到浮,那真正高哩。……北市房,一坪(六尺,等於榻榻米)一百、二百、三百的,不少。筋水泥盒子,在半空中,居然有人花。一堆所的「名人」聚居,逢人便道住豪,言可知富半代,根本就不日子。元,足以一座千坪了。
都市的高房高人真的空抽,用消、欲望、尚意形控制人心,命名都失去性,村空感消失了,而代之的是被本和消意形取代的「尖」高。城市每人都架空在高上,群比次,接踵摩肩,一扇扇窗子就如同眼或斜,每人都被隔在自己的小盒子。景,作人息的空,是人自身生存境的可和利用,人於域的概括感受,也自於生活度,或生存,以及主情感。阿盛城市的描,就是城市的非性化、非情感化、非人格化,也是畸型化、陌生化的照相,同流露出他城市的情。阿盛自野,但土著社展革而生性化,他告土,以「他者」的身分入北生活,出於水之中,不免滋生出人的矛盾心:渴望返而究法再度安放自身於真的故中,接多年在城市生活的一切,但去的文化在不安地,城市道德理念的嬗走出塞保守未泯的良品成,使得他的思考,在打上城市文明的烙印之後,魂深藏著土文化的深情呼。
城市土在代文明中代表著相互立的,二者之除了程度之以外,有性之,城各有其特有的擅偏嗜,特有的社和人性,它者形成一既相互立、又相互充的世界。阿盛〈萍聚瓦〉提及在土城景,介於迥的地域之:
是特市,城路越中和後,路分出二界,正手面是喧喧,倒手面是人何寥落,「界」土未知千,「界」水泥壁直欲天。靠左,人行道上伸手可及墓碑,靠右,人行道上商家窗相。再近土城,路旁一荒。更近一些,老聚落在焉,新市在焉。老聚落的老屋很好看,新市的新象很耀眼。其,捷永安站地以前是「大夜」,至今仍有座未。……廿小,溪床翻成市,巨富本,能算得失。
「界」的土「界」水泥壁比而立,老聚落新市共,一街之隔分出不同的世界,意味著城市文化的度化快速化,城文化的正面交,文明自然,流行的焊接,正成了阿盛散文游走於端的精神核。於是,阿盛便以居於城市一隅的角度眺望村、回首往昔,成守城市的精神流浪者,也是他在面城市村文化心的突的。
和其有不少三合院,我一眼立判,是前代小之家。永和保安保福路口有一老宅,古之中小地主。我知道究所有三合院都必然拆掉建大,路要停下看久。(阿盛,2012:62-63)
新竹「北郭」,清代四大名之一,我到的近乎墟。中家花,如物,板林家花一,曾住民工人。……是我在一九七八至一九八○年所做的。些,等於了一既久亦近在眼前的年代,推是一百年,拉近不三十年。
限光,因情,而古宅老街的暗淡落,物文明的奔流,交在作者的一片惆之中,感、送迎新矛盾立。阿盛了一座座花宅古厝正著的流逝而倒,物理空的荒自然引心中的桑感,古宅三合院了代社中存在於人心深的土精神,它都是史的身,它走前,正如同所言:「,落言,故著每假空以示之」,明了空之的通感,是以在阿盛下的空史已合而一,分彼此。他通空的展而展了代的史。村城市化已是不可逆的,某角度,土是一正在崩的概念,在速度走一切的工代、信息代、主宰一切的代,彷它要成去,只能於千年前的耕代。正因阿盛是土社走出的,出生土壤境已某固的基因注入了他的魂中,阿盛足停看,於城市土之,既法融入城市,也法回村,於是,城市在不意之成他看取村的背景角,同也成他反思批判的象。因此,我於阿盛土散文的,必要放到代社文明的程中去看,透城照的角,阿盛代文明的反思都能或或地在作品中表出。
然,可避的,如今我所有人一,三餐零食都跟著潮流西化化了。看肯德基吉野家美而美,便知吾等胃已千年最烈的一次消化大革命。我常散步村,翁幼童捧搪瓷杯坐蹲口喝咖啡。我早非昔日蒙,土仍,竟活在高代,不比井底之蛙,但睹此情,食事化人。
代在激烈急遽地化,市民念和俗也在迅速地更替,使得作家不能不俱敏的代意。喧不的城市生活,阿盛清醒地物欲文明村的侵入,代念的和世俗值的取向俱,在城市化面前,村被同化永是一宿命。在,代的、城市土的立,都因空流而成人人必接的事。阿盛已不色地告我,,偕行,方能不被代地落。
五、:人性化景下的反思
上一我了城交下空的裂,使得作家有了走在城之的人感受。著的深入展也逐了城立的二元,城之呈出日融合的走向,使得下人有越越多接到城市化潮流,下人的思想念和值取向也悄悄地生了化,他富的欲望被大大地激了,代文明的渴望了一切,以往的村逐躁了起。另一方面,多年的二元制造成土的困和城市的富足的明比,下人不再意固守那片祖祖世世代代耕耘播的土地,而是力透外在的捷,找困的契,城由立到融合,其也是人性由知足止足到欲望蠢的展:
一九八九年,股市大崩,自,一朋友被。三人都住下,原因都是,年都中。其一彩票掉房屋田地,其二股票大而妻子散……一知秋,我熟悉的村分明已被新代浪破,且很可能多善根逐一被拔起。……一九七○年代,我社同事及股票,直到一九八○年代初期亦然。忽然,像外星人忽然到地球,特光,短短三年,移山倒海移易俗,人人面股票,市井大家,不懂就落伍了。……一九八七年,券停止行,,上已不住洪流,股市的翻天巨,教人看了舌打十二。城首度打破久的概念性分隔,同心力玩,而,到一文打十二的代其走去很。
阿盛站在今昔比的角度看股市潮流人性化的影,想到「在下二十年,只工人玩四色牌或年骰子,那都是特例,旁也受到大人警告教的。但凡人家子弟行博,必定挨打,比打小偷,某人是徒某人是子,直皆如黥墨在」,一九八七年,股市翻天巨一步地入侵,短短三年,便的村始躁不安起,移易俗,使得的「土世界」形式也生了巨大的:「人人面就股票,市井大家,不懂就落伍了」。阿盛目睹了村一步步地被城市同化的程,村城市化一方面推物社的快速展,成生命所立足的新空,但另一方面,城市物化化的一端也始在著人性的美好,本主浪潮人更多是物狂精神的。如年流行以富炫富:
,目怡情要。方位容器以期,人性之常,盲目,往往算,弄得心情苦。曾流行,一尾值十百元,你想,主能心平和?那偶或食量少、游,不定人要作心病。迅速退後,大跌,多人互交,初何必?
下人的生活本自自足、知足止足,在定的空中,人我和。原生活中的情雅趣,但如果加入欲望或富心,便使心失去平。的潮的快也去的快,造成了面的效,城市是以一外冷的包惑人心,欲望的狂往往是以牲人的性道德代,阿盛自心日益瑟的土痛惜,也人心化的象感到憾。社史的所的往往是整整一代的人性化,是身大潮中多人必承受的痛苦,是群性的磨,更著某代症候的奈。
路科技,真正我明白了,原家未空言,代社的各精神奇怪象,多到超乎普通袋所知。滑鼠的一小步,清劣人性的一大步。
尖端繁是容易吸引人的,但它也容易人淹;流行能搭上代的列,但也容易令人迷失。社入本主代以,的展和科技的步使得人的盲目自大,代的外放,使人的精神世界出了利欲追求的荒原和黑洞,形成了信仰的缺失,精神的危,使人感到茫然。城市化是一巨大的文化,阿盛於世代展下的人性裂感到奈,於城市塞的空更有著逃、疏之感,正如者所言:
他的作品先前前的注去一切相比,多了一份理性的眼光世俗人情,多了一份洞察社前的意。他是以「土意的野」,代中心文明行反思,而代文明的面後展了批判。
批判其也是的一方式,必然包含了反思,未反思的作究是意的。城的是《萍聚瓦》一重要命,如果城市化是不可避免的史程,都市文明土念的碰撞也是不得不然的常,那,我要的是,作一相互的,城之只此一而融合互相尊重的可能?阿盛揭示了自然文明之的矛盾是可以一的,不同世代的反差、影和融合揭示了矛盾立的和。以下之。
六、合:自然人情求二元互而和
阿盛展了城不同的生活背景迥的生活、思方式,但他在表二者反差的同,更注重的是如何求矛盾的解和和。他合的方式一方面是自然中求大地情操以情依,一方面是人情中平新代的,如此一,他仍然在代文明中保有自己的自我,透回找失去的童年,既看到自然,又看到文明,才能形成完整的世界的看法。以下即自然人情方面其合之道。
(一) 人自然和相景的恢性呈
於阿盛而言,情更多是在城市化程中逐失去泥土厚的空。土地是人安身立命的所在,土地和人的命是相的,泥土的眷已化其人格的一部分,然而在工商的下,生境到理道德以及人人之的都生重大化,文明人富的物境,同也破了人的精神境,加以科技路的展,很多西都可以合成或,使大自然在人眼前成了粒子合,成了一部精密可以原的器。
然而,土地人的感永都不人的意中消失,正如阿盛的比喻:「一成年狗即使主人,也毫可能忘了主的」,在人自己周自然境息息相的中,藏著被人忽或忘的感。阿盛在文明的步人性的矛盾中扎,求新的人生模式生存之道。在阿盛看,生命中的《》只能是自己居住其上的村大地,懂它的一草一木,一事一物,把整一生安置其中,生存居所到魂地,我把情感寄放在自己生活的地方,地方就不是一地理上的存在,更多被予了精神上的家涵。所以他常自然中求大地情操以情依:
住高,粗硬,了眼,我喜的小南瓜,蒂下,柔和些,延伸使心情柔些。/橙色的大南瓜,合置桌上,瓜厚扁,凹凸分明,坐姿重,瞧著就有好感美感。
我喜老盆栽,良久,想像,月默流那方尺之盆,而人已然代三回,老翠背面多少浪桑?思忖,心不免。
我浴缸法,十年只花千元,一直水族旺盛。但凡看眼、改作倦累,或被天才童型小友到牙,便去。我另自池,,月料十元,最高一尾,二尺,十五,堪瑞矣。
城市文明的喧功利使得阿盛感到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土的意象便成他的精神宿。阿盛作一位守土地人性的土作家,他最原始自然的貌,不是花草、、月,都是大自然人的恩,他持用最、的方式在城市坐自土活的植物意象,自然世界的一草一木、一物一景都可以成一方心的寄,於是,阿盛便通「精神的」作自我、察世界的途。他是通近自然的方式,心那些秘的情感,回生命的容平,也得以和去的自我相逢。他所的容就不再是思、愁等意,他表的是一大地道德、大地:
人最好多於草木之名。孔夫子是的。看似事小,但可以不少人生道理。
花不心,到回人,人皆承恩接受栽培,未必然知仁呢。……也,全「十年木」之,能我「民族幼」都真正到一些什,例如,像那,多多少少庇他人。
某面上看,阿盛散文所的其是一人生理念,是作家於生活的生命哲,所以阿盛能超越故土,走大自然,常常借山川物比寄情,突破了隘的情,展宇宙自然的和。例如:
海,宜,宜一伴,宜天晴,宜雨,宜日下,宜月上,宜眺,宜近,唯不宜多人喧岸,那不叫海,叫玩水,票游泳池就可以玩水。/心欲往海,我不。……想到情,海欷,啊,人生,犁田一世,如斯而已如斯而已。
阿盛而言,城市不是身之地,他仍渴望融入野外或遁入「天海角」超城市的喧,叩自然人之的。自然不可以我五官的享受,更重要的是自然界有不紊的巧妙安排,得以我汲取生活思,生活外化花草木山海,融我物,物我一。小中大,他自然、自然同在,是人最核心的品性。他所的不是具的村生活,更是一生活哲、生命哲,他不著地「一人」的土,源於自然的,家的追,自然不是安放身心、慰情感的所在,更是精神回的的地。於自然之、大地,已上升到了哲面,在山海中找情的慰,找前的力量。有一天,人在工化商品化的大潮激之,究明白自然大地仍是我的生命之源,只有把自然作是自己一的主,而不是作己的客和索取的象,才能建立自由、和的人自然的。
(二) 昔日淳道德美好人性的守
人的情感是自然流露在他人、世界的互之中,日常生活的本身就是一社群性的互涵,群不只是生活的源,更了我暖的需求,也我找去、代和未之的提供了一幅生的地。每一人都以不同方式整合推史的程,史河也正是在日常生活中得以展的。人的生存方式正在急遽嬗和型之中,新的情出不,人的值信念成了挑,人如何在代境遇中克服困,解,而向人生的本的程,也就是史本真的程,可以,生存的展就是人在世界中追求超越而通自由和幸福的程,程,人更深刻地自己,看到自己生存的各方式可能性,且生活提供根本性的思和理念。阿盛明白,於往的那一份深不可能阻事物展的自然律,正如他所言:
它(指新代潮流)是一直往前行的,如代的巨不停,而村的年人搭上它,奔向心中期待的大城,或更好的生活,或繁所,或求深造。得已不得已,都不住巨大的新潮。
步是人史中不可避免的,既然是不可避免的,那便是自然而然,也是代的展律。江河在流,城市在,世人一代一代地繁衍,繁衍出城市的步和文明,也繁衍出多荒和悲合的故事,阿盛以:
一面向的看往往不能察真相。有些人常念同退步落後,深入探究後始知不然。所步落伍,一言定是不恰的。人生代代已,我之所以得有如今,必然自於多前人的付出累,非我只靠一己之力就忽然有全部了。
在阿盛的知,上一代下一代整合生命共同,我於去的回非粹的,不是回望去,而是在回望的同了和未的重能指。文化究理道德的完善和秩序,然我跟著代文明的步往前走,但回首也是必的,文化持做人的根性是我不能抛:
我的曾高祖,一生都平凡平庸,能特名,然深受尊敬。非老即或年高必德劭,乃因於其懂理有智。他教我做人小道理,此足一世受惠。或:做人的道理,老人非老式套老古板,科技代不用吧?果是,能指出,有史千年,人性有何化?我的人性基本代的人了差,只一些外在枝(人性人生)偶子色了。
作者在成年前的大志即想曾祖高祖,因的中解到做人的道理,解到情的重要。代然在不演中,但人生的正是「古往今只如此」,一代又一代的人一例外地必面永的人生。有一些理念是不,那就是上一代所持的做人的道理,是永不移的天理,是必回的文化,找到去的美德,生活的裂隙,便能在月中合,地域文化和理文化的合,便能在更深次一中文明的矛盾。
我好得及搭上「最後一班列」,深解:人在知且敬其所自。年人最好多多去前人,免得以一切有都是理所然,反而成了摩登自了,不知有恩,情。那就可惜。
我的上一祖先大多土世界有著天然的,但我在自或不自中早或快地就了土,阿盛感慨桑,有著的。於土的必然促使阿盛代人命注,正由於阿盛「好得及搭上『最後一班列』」,使他得以站在新交替的界限,平心上一代之於下一代的恩予,提醒下一代人不要忘了上一代的付出才有今天的生活光景。也由於他自於村,因此不以保守的眼光看上一代,不以高人一等的姿去底人的生活,而是自己完全入到村民的,和他一起呼吸,彷自己就是其中一。作者不真地描述了上一世代平凡村人的生存,而且精微地洞察了他的心世界:
他直不「」,不出什「道理」,因此常被保守落伍。然流於面。深入思量,他同挺身面迎的代巨浪,勇不逐浪拚搏的女。他多息感慨,易不用父母威,容忍成全,使得女利搭上新潮「火」前。他通情理,一生都在付出,不女的回。他何超凡俗了私心,是未制女己意。他守住稻田老茨,持做人敬念本,偶赴大城「天之旅」,得咬牙高忍受奇冷漠的高。他最後一次勉力眼,很可能有看一女立侍榻。他恰似苦楝,荒地瘠土上照成,天生骨子苦味,恬恬用吃水的力花,不眼,靠近始嗅整棵都香甜。他有智慧,像稻穗,低,比一些「到胛脊胼去」的人秀多。也他不自知如是,我等可不能不知情如是。
在社急速展、人唯恐跟不上潮流的求新中,阿盛仍然保持思想的定力,生活生命本身冷的判和理解,提醒人看到,保守的後面,更有人的人性光忍意志。在尚流行面前,上一代的老人得落伍,甚至可笑,但尚只是流不定的,他守著的是打的根,那是一份善良、、知足、、。阿盛,人人、上一代和下一代之必要相互依相互尊重,受住光流中的折磨和考,只有正地接受和包容中的一切,才能找到矛盾的一,到二者合而一的境界。我一代上一代,落地走在史的路上,也前後距拉的很,後之今,今之昔,上一代人在代根深蒂固的念是不容易改的,有一些世代的代不需要硬性加以合,只需要包容。在,代在阿盛超然的人生思得了融合,阿盛到社的是一史的必然,他人世代承和生命立意的感悟,看待代社的。即使田的代已然去,上一代的人的生活面貌我也不可能再去,但他努力耕耘的空延成今日我的立足之地,而我真去守的每一方空,亦成下一代生活的依。如此一,新嬗的不可被容了,老少不相的也可以平了。竟生活才是最重要的,生生不息世代延才是重要的。
作家把往交在一起,以代的角照史,就使得他的散文超出了的,而具有的感和代感。阿盛把自己的思想角向代和史的深延伸,就使他的散文在感情的力度和生活的深度上已到一新的境界。在,代的、城市土的立,由於作者以有情有的思向而得融合。
七、回超越:日常生活述中的值建
人是在生存的世界中追求意,德哲家胡塞「意是由主在所生存的世界的中被授予的」,生存意是生存方式的前提原,生存方式是生存意的展技,本要的是阿盛日常中的值建,一方面它自於生活,在於生活之中;一方面它又超越於生活,高於生活,故能反省生活、批判生活。
(一) 在家的回:值理念化一日常生活的度
何日常生活?建:
日常生活是以人的家庭、天然共同等直接境基本寓所,旨在持生存和再生的日常消活、日常交往活和日常念活的,它是一以重性思和重性基本存在方式,借、、以及血和天然情感等文化因素而加以的自在的本象化域。
日常生活的泛,涵著、、血、感情等各文化活,它使得每人他人互而成一整,日一日的,周而始的生活模式。在碎的、庸常、平的行底,人的生活姿和命映照出社集和生存困境,藏著史的展。日常生活是一充了巨大造能希望的世界,只要人肯生命的律,挖掘生活的意。人之所以人的特性乃在於人要找一意和值的存在。城市生活的浸染使得阿盛有了一新的角打量曾生活的地方:
住中和已十六年,我是有萍的感。然,萍聚也是有,我衷心惜。在多我或痛的十二生肖文,在把一千二百四十八公克的早女到用文言文跟我嘴,在了七本,在交好朋友……。
阿盛住中和已十六年然有著萍的感,乃是因於新土茵大地的情,但他意到社的是一史的必然,生活才是重要的,人人、人土地相遇都是一份,即使份未能令人生回家返的根之感,但竟城市也哺育了自我的一段生命史,惜之心乃人之必。就是於所在之空,安於斯境的全心投入,是一「在家」的感,「回家」意味著,「回到我所了解、我所的,我在那感到安全,我的情感在那最烈的位置」,分熟悉感在日常生活中的尤其重要,我必他人建立具度密度的人,才有一份安身立命的支柱。人往往需要由回心的成。日常生活的回,下所在的受接,也是生活值失落的一反:
你忙些什呢?四季,多少好情,你似乎都成吹身,感百
花姿之情。花有情,所以得便;人有感,所以得情。你不在乎桃李杏,也不注梅菊,等青青河畔草更毋庸了。……你若花草木都情,如何人的生命身事付出真心尊重?你只是世浮沉,波逐流,大言夸夸。你以科技可以平一切,新潮可以足一切,你其凡不干己事便而不。你活在被方寸晶面板限、被亟欲取票的人出的世界。
阿盛,花草木等自然情是他入世界的特有方式,向我展示了一活的、生勃勃而又深沉的世界,我在的心感到安慰。若你天意安排的情都感、不在乎、而不,就是「不在家」,「不在家」不必意味著有住所、有家庭成,而是失去外在世界互的自在,「不在家」致缺乏意、所依托、失落安身立命的支柱。日常生活是激人找奇的根源所在,它也是人想像世界回的最宿。人若不生活世界,亦即常人的心和身分,致人性化的危,使人失去了存在的基。因此我有必要把目光向日常生活以外的世界,我有必要了俗浮沉而把眼睛望向的地方,因生命本的是向我眼前的日常生活世界,是我有的唯一在和真的世界。
都市,意味著工作受教,意味著生活能,交通便捷,但是寸土寸金,居大不易,有多少都不生活。然而,生活有另一,人在城市,心在自然原野。人生活在世界上是一永的追者,我每人都在苦苦地找著家,的和精神的家。一般人更多只是注重家的功能,然而,作一人,他更需要的是一精神的家,心的家。管找家是一止期的苦路,然而是生命中必面的。人就是要在自己生活的世界,建起某依,某希望和道理。在足物欲望的同,要找精神性的值,以安身立命,才使我的人生有了本真的意。
因,我入中年忽焉悟:何苦身外物所役?有些物事不妨卵落地,看破。我教作兼差,收入微,到鬼不要抓去,但勉力持,好,如常倚楝唱清平,苦中作,即,有忍乃有。……我怡情,老字,有生有活。
我久矣不看或部落格等,可生玩玩文字,日日清心,袋普通,真正是平常凡人。
人生何不是「」的桎梏,但在「」中,也不可「」值。阿盛以一自然之子、平民之子自居,以柔相,能屈能伸,出有道,退自如的度容不迫地生活。懂得生活的人,才能更好地活著,生出值,生出希望快。疑是阿盛在爆炸的代,得以安身立命、游刃有的根本藉。
阿盛日常生活中汲取值元素,日常消、日常交往、日常念活中凝出一套世哲,通移默化的方式透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之中,成日常生活的理念。所的值,不是一理,更是一性的,人是值的造者,日常生活是值的主要形式。一人的精神素可以多小的事情上反映,所以值日常相融合,中提出的一精神、一值念。
(二) 道的超越:在家常中建立精神之源的「日用哲」
阿盛於值的建常常是借助於日常生活的道出,日常生活是人共同生活的寓所,人的行都是日常生活中而的,它同也是一同的生活方式,它催著每一人,每一人提供了生勃勃的生活。阿盛的作以日常生活主,而日常不意味著於庸俗的件接受,文也不是日常生活的流水。「文注日常生活的意在於批判日常,且日常之中掘出特殊的能量」,「描述生活,批判生活,日常生活中挖掘深涵,借助於批判日常生活探索理想境界,正是文的基本功能之一。」然阿盛的多半是一些平常小事,可是人在的候不感到浮,相反的,感到了一沉甸的厚重感,然有什奇崛的文字,能者透平的描,深沉警的感喟,而悟到作者深思的人生意境,一耐人味的思索美。本中特要提出一的是在阿盛在日常生活中所建的值。
1食中道:之的哲思悟
食是除了言之外,一民族最明的文化展。也很少有人注意到,在去十年在台片土地上最人的故事,以及最具有多元包容特的生命力,就展在每天三餐宵夜小吃之中,「台味道」已著著地成思的媒介。世界是一充的一,物本源是相通的,阿盛在文中食物出,以些食物做他人道的角,《萍聚瓦》二卷「榔波蜜」,榔曾是村以生具有效益的作物。食榔,久,已成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波蜜是南栽之果,名出自佛典,涅解之「般若」音近,作者或有取意於食物中可以悟人生,在看似普通的日常去它的有滋有味。「榔波蜜」文,是阿盛食物的,具有在地食文化的多色,透那五彩斑的食天地,我可以,阿盛其是在借助日常食俗的描,表一食文化,他善於在普通的食物中咀嚼人生的味和意,在吃喝中述人生悟和生活度,如〈芒果〉中:
,天生人,天照,一物一物,吃破布子。破布子和芒果同期生出,到有,用很方便,拔下生嚼下肚,半三刻就好了。物天造地,恰如南洋的榴山竹,互相。
芒果破布子食物恰如天造地、相立中的和,中毒解毒的,便是寓示了人生,任何困必有化解之道。他往住食物中就能出人的道德操守和代印痕。如在〈好肉羹〉中提出,「道地是庶民美食,用心做出的,不便」:
太多的庶民食物太便,作者毫敬精神,只想要一算一,既不尊重客也不自重本,所以,大城的餐店繁,常家。大胖肉羹不同,用精瘦肉,以,一恰合一口,勾中蛋花,而不稠,不油亦不舌。肉羹佐以白、、米粉而食最宜。……想留住客,最好他人的敬敬客精神。
於食材的在用心,就是一份待人的表。世之理自在日常之中,庶民食自有人生至理。且看〈天味〉:
再想想,天定生在那年代也不,既吃到一些常美味,又不忘了的滋味,有利於自我世很容易偏向的值。
他以人生要多,不要因一的知而人生的精彩。由此可好吃的食物不一定,廉的吃食未必不好,阿盛就是善於日常食俗有地穿插於生活品味中,在日常生活之中融食味。他通食面表了人融洽和的,表了自己的日用哲。土情是阿盛作的泉,他通食面抒著自己土的留,其也是一美好的人生想,一音情的。由此可,食不但是生命的享受,也是生命意的追求。
2、自在自的宿命
宿命,指的是人的命天定,人既不能理解它,也法改它。自古以,文人凡遇到痛苦就之於命,宿命做一命定,有其消面,然而阿盛作品中除了服命之外,也展了坦然接受的意。阿盛作以日常世俗主,他自己也是俗世的一,但是本身完成了一超越,人看到的不是在俗世中人的痛苦,而是一超越功利的自在。阿盛即使遇生活中的困苦,他都可以透宿命的到自我的和解:
十八那年,命似乎然已然真正「定格」。民唱常「命中定免相,加算公平」,只是,浮沉半生往往深刻得心有欠、字即,都得很辛苦。
我在校有什美?有。中文系非,但永有人出生就定要系,且必有用。我深信此理,未曾疑。也真思考就,心意,反正大不了去教。……我走上作路,那是命。,居士林,事,稿字,投稿。然後,字一入深似海,此神是路人。然而,只好之成付前世欠字。
「就」一,有。其一,不太究食衣住行,生多少也,真否意,反正事就其自然吧,,身就,想太多也用;其二,日就月,每天都好歹些些,最好者都能常「步」一。
人扯,也扯人。然我得生而人不宿命,扯去,一,老天喊停,般完。所以,我少扯人事。人密集一放,往往,乾著急,我次碰上情,皆立咬自己的,放手,毫不豫。
出生至今,未立大志,我真是天公很公道定的凡人,多一什,也一什少。……凡夫,就好,公道。人,出生到老,天公左右之,得失多少,究竟都什大不了。
斯出生得,有就碰上,人生路途其都是的。……浮生若,喜就好。
有才如者,恰若花,天,花就花,果就果。季番替,花果依然。
在生活中,人力想宿命的安排,所以命中注定的可奈何感常常成了自我的否定,然而,在阿盛的知,是一份接涵融的照野,因而形成了自我的肯定感,有也流露出天知命的。宿命感的本就是自我有限性的意,一意成了自我自我宿命的和解。如此一,就在原本奈或缺失的情境中,成了自我和成自我的件之的和感,提供了一哲的思路。何阿盛可以透自我自我的和解而化自我有限性的呢?其中的或自於血根系。因,人的身分地位皆以血基,而出生的家庭背景子也不是以人的意志移的。
任何姓名都好,命名概皆付子然美意,所以相重。有人嫌自己姓名,更之改之,等於抛物。若不努力,名冀好,可能?
阿盛以自己的悟表他予姓名的特看法,自尊自重、命他善於以幽默正向的姿表人生的冷思考,如同一位金士,日常的生活中提出思想的光。
命不在的注,使阿盛能在生活中去除功名利、妄浮躁等各著,而走入一本真的澄明,了人醒目的大座而不迷失,也使得他的思考,形而下的「生活」、「生存」向形而上的「生命」次提升,由「生活方式」的到「生存」的解和「生命」的照,意味著人的生物性意和自然性逐,而精神性意和社性逐增。散文作需要有所悟反思,就是有些者提倡的「悟道」,正如佘森所:「悟道,亦哲,故散文哲有。哲命包象,而其根本在於人身的反思:思索自己在茫茫宇宙,限空的位置及命」。阿盛可「土哲家」,他不只是具的生活事件描,更重要的是他生存生活和生命的面上去展一土文化。
六、
(一) 以小品日常生活之道,了散文的突破
中散文作看,「道」和「言志」本是其重要的方面,它互充益,著代的展、民族的跋涉,也著不同的人生生命追求,共同了五千年的史,了空流中的千化,反映了代光影和人生味。21世的今天,我回代散文的展程,早在五四新文起之,散文便在代性性之、在承社史任的「道」展作家性的追求的「言志」之游走,也表了代散文在代的交融程中的辛程。在小品文的代,迅的文周作人的小品成二大主的代表袖,代散文在起之初,即以感、的形出,迅小品的能,以道己任,周作人的作以之「言志」,表作家「人的」,「美文」。梁秋、林堂、雪林、琦君等作家皆是受周作人影深,在1949前後移居台,承著周作人散文格,生活事的描以及自然生命的思考,找平凡生活的趣味性,自性真性坦然自。阿盛生於1950年,其作自然受到周作人式的代散文特有的表平凡生活趣味雅格的影,身事日常生活,有自我的感受性。《萍聚瓦》在阿盛的作中,篇幅偏向短小,言精美,有介乎文白之的句式迭出,不作者是在追求一古的表。例如:
江湖老了一子,教老了一蠹。
我有一忘年友,住永和八十年矣,退休後自,不管,,心中自有一方桃花源。斯亦南子,高尚士也。
天作孽,人真的可之?而人渺小,不自作孽就可活,,佛曰:何得之有?
中古文善用凝的文字造出大美的意境,阿盛然中汲取了份,使他的散文呈意境深,令人回味。然而,和那些一味追求意境以致於走向端的散文家不同,阿盛在造意境的同也充分及了散文的事和抒情的功能,因此他的散文不但意境深,而且切可。全然不乏世俗人生、日生活中的凡人小事,但更多候,是文人精神、性格修在下社的一自我展。在《萍聚瓦》中,有特意的道德教束人的行,只有自心的自然、深刻的值。列如下:
人生有些事虎不妨,有些事虎不得。
唱高之前得先查自己的。……世利弊相倚,期望人生事「一秆穗」大祥瑞。
敏固然要,拙笨也不可少,人事皆然。……真正的大才,懂得伶俐要伶俐,拙笨要拙笨,抓要抓,手要手。人生一世,才不白活。
人必,木必要。人百年,我等勿用一嘴三代,但可以十年木之。……同,花不心,到回人,人皆承恩接受栽培,未必然知仁呢,是吧。
全大多是薄短小的小品,但有破天的警出。管我渴望厚重博大的作品,於短小薄的作品有所病,但快奏的城市生活,短性的值念,很使代者心於古典文或代的篇散文中求安慰,相反,薄短小的散文更受者的迎。阿盛的作表手法看,他同表出集和代於一身的包容性。他巧妙地了古典味和代情,合成一富有魅力的特格。他的言事,舒有致,文白相,雅俗互化,很多都是近於口化的描,活明快。他村童年的生活,多用自然口,但他思索代人於人生的察感悟和思索的作品,更用得益於古代文典雅精的。最以小品之姿,日常生活之道,了以代散文「言志」精神而古典散文的「道」。
(二)在日常中存史、在生活中道
俗:「半生生活活生生,未免先情」,史的全部演彷是了奔赴一最的目,就是以史,能人可以更好的生活。《萍聚瓦》了我的代,社桑的故事和革,在阿盛的描中,我到的是人的自然本性,也到了作家的美理想追求。通《萍聚瓦》的研究,我可以看到阿盛散文和文化的源,更可,民俗不是千年史文化的物,而且也是具有形的存在。文的角度看阿盛日常生活的值,我可文已原到民本源的生存,注了生活景的美意。阿盛他以一富有性的道德感和史使命感,以知份子入世的度,自地起日常世俗的代言人。《萍聚瓦》全以自己五十年的所所感、所所、所思所悟主要容,以原生的世俗生存和日常生活照,衣食住行、士工商、出入退等生活的多成容焦,小人物的生存得到集中展示,由之而刻五十年人的普遍生活面貌。阿盛客再的散文小人物日常的生活表述,原了本真的生存,既表了作家人生存命的注,又出世俗人生的,阿盛同以理性的眼光透一地域的起落衰文化衍,在貌似薄的小品散文集中,表出一不薄甚至是深刻的史文化意,真正的抒情高手往往是寓情感於事之中,作者用自己的人生和生命,造了一老辣趣而又精巧的格,既文新的生活挖掘角度,同又了一代新──小品散文寓道,者台社在型之的多方更迭,阿盛在台代散文史上的地位意不可抹煞。
之,《萍聚瓦》就是一部台人生存的史像,後新生代而言,它是一座生命史的航,一心的港,它指引著人出征方,也召著人回家,代生而言,本何不可以充在追求更新步的人所亮的精神塔,助大家在前的同,依然能回首前人付出的累,能不整的生活,激我一路前行,走向真正文明的未。
、流浪,都是回家的一方式。流浪都於在的此刻,而回家是回到曾存在的空,也只有在作中才可以易抵。作以文字穿越的隧道,抵那片留存在心深的意家,提取代的往昔滋味的,提供者能反。由此可,空的流不完全是消的,不是新更替的角度著眼,更重要的是去、在未的著眼,看出去不是一片空白,而是在有的藉所在。世代交替,新交,意往往在美好的事物逝去才生。承生命、延、永何不是幸福值的所在? 走前,立足下,回望前,也展望未,史在空的流之中於焉形成。
引用目
一、中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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