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代跋:我的疑
我是一,法停止疑自己的人。
我是自己什,什、那,什要,什不要。如果有答案,即便是原本想要做的事,也就索性不做了。
很早我也悟是一糟糕的性,因它常令我除了持基本生理生活所必的行之外,什事也做不了。就事情做完了,性依困我,因凡不得不做之事,大多他人有,事情做完了也往往有。若是批,我疑自己真的有差、真的被待;若是,我也法抑止去疑自己真有好、真的值得被褒?若是不批不不置可否,那我回到原,不停疑做件事情的意何在。
性影作尤深。曾有段最重,就下字都引起烈的自我疑,於是了又、了又,,到最後完成一篇文章,被去的字句大多都是完成篇幅的三倍;而更多的是到尾,可能只差一段落了,突然感,遂大刀一段段往前砍去,留下,存,放到料,想著未再,但未是有。
那我常疑一切怎成?好久以前,,只是得自己好像可以做到件事,像我孩提期堆起木又推倒,或者好又撕掉那,那是我一人的事,孤的,不什,只是行著;到高中加入校刊社,作、文,才有了更深的理解,知道不只是一人的事,知道除了自己之外有其他作者、有者,甚至有文的空存在。在懵懵懂懂之,我始模仿那些有才的投文,偶也幸得。一方面像得到明,知道自己原在某些人眼中,算得上有能耐;可一方面也加深疑,疑自己其什能耐也有,有的只是,而有用完的一天。就一一往,最後得好不想,又一直想著,要;一旦真的,又疑的意。
的意是什呢?
文的意是什呢?
每下一字,就愈清晰,回答就愈困。
不是陌生的,我多不同回答。最常看到的一法是:作或文,是救——可是於不停、止疑每字句的我而言,那只是折磨;的下是折磨,完要面他人,更是折磨。之於我不可能是救。此相近的另法是:找自我、找到心的真之,可是,如果文不只是一人的事,涉到者、出版社甚至其他作者,涉到公共言的力,那什一人得找到自己,其他人是重要的呢?我法抑止地疑。
有一常的法:了美、了、了生命的沈重深刻云云,如此;之,不是崇高的,就是的。可是也我好疑。,到某些在代被典或被成功的作品,我也曾心往之,也曾浮「想出的作品」的念,可是如果些作品真的成功,什如今它的影力彷只限於的字行,只限於默默的下,一旦人感束,法真正改世界什?今世界是充多庸俗和,甚至那些思想保守的、自私自利的、命於本家的或迫於奈被的人,也可能都或多或少接、甚至很可能仔精些所「崇高」或「」的作品吧?但是,不能任何革解放的「崇高」或「」,配得上的?非名而?些——「崇高」、「」或是「深刻」、「大」、「信仰」、「文是大」,云云——的生,不都只不於一群人依照自己喜好所行的一巨大,以批的方式淘汰不合群的黑羊,而以美的理由化朋的立呢?——之,我也止不住疑法。
曾翻到一本,那是早年《日本近代文起源》的柄谷行人在近年出的另一本,《近代文的》。宣告「文」在代,已失去了任何作用。柄谷,往,曾有一代,文肩了沈重而的任,求逼近世界的真,探政治、社、道德、信仰等,旨在改人的知,改世界;但如今,文已粹的,一部分的作品毫不避地迎向市、面向大,剩下另一部份的作品,是道貌岸然、口崇高神的修,彷震古今,人在。他更《微物之神》作者阿蒂·洛伊例,洛伊出版此、得布克後,便不再小,只表各,致力於各社、反;他:「洛伊非文而社,毋是成功地承了正的『文』」——言之,在柄谷眼,「正的文」不框限於形而下的文字,它根本核心是一形而上的,追求新、理想的精神。
四五年,社蜂起,接不暇,那些在街的日子,我也不的念:在,粹的文,有多少人在呢?千人?人?可是些人全人口多少呢?就在校或院,注著文的人也已是少中的少。文已法引起波,更改什;有候真的得起而行才更重要——愈是冀求改的刻,念就愈烈。
可是——
可是忽一念——
可是我本,本就不是了要改什世界,才始接文、始作的呀。
道只社、什也不,或者,只些社、政治相的事或凝聚士的血檄文,就足以文?
不,我有答案,只是又疑著。疑著文、疑著作,疑著不疑著文和作的自己,有疑著我是如何疑著。
我得自己真是可救。
什不地疑了久,是持行同一件事情呢?
啊,什不地疑了久,是持行同一件事情呢?
想法在我上次型的候首度浮。怎疑了久,痛苦了久,折磨自己久,有疑「一直疑」件事?我一想著,一把存料的身硬碟接上,把案都到新的,然包含那了有未的案的料。花比我想像得快上多,等作完成,移滑鼠,——
是空的。
我拿出,料,也是空的。
那整晚上,我找遍所有存置,所有存置的所有料,所有料的所有案。只剩完成了的那些乖乖地存著,印象完成的案全都消失了。粗估,小和散文少各有三四十,而粹的感材大概有上百。大的料,到底哪去了?
不知道。到在是不知道。曾有整月都想哭。等到不想哭了,就始疑,疑不根本有回事,只是我太疑而扭曲的妄想?
但那之後,作疑的作,居然似乎了;作品未必比好——即使我希望——但是得不那多了,得不那扎了。很神奇。
日後某次有到了一段和童年有的回,我才想到可能的答案。
或,我始是那堆起木又推倒,好又撕掉的小孩吧。
那些,那些,重不在留下什,重是我一直在做件事,我知道我一直在做。
我想,作、文,我是相信的。唯一因大而不同的地方在於相信的方式了:我用疑相信。因相信,所以敢大疑;因知道怎疑,也不改相信。
我相信作,因作就是我的疑。
我想的候,我那是唯一有疑自己的事。
後
去在某次邀稿的作者介中,了自己深怕散文,那是因初散文太需要坦露真心;如今第一本出版的著作竟是散文集,一方面是造化弄人,一方面也是出底牌,不留後路。不一如名的同名篇章所到,散文坦露,也不失展演之。然而,我竟只有也只能用同的一副「我」上,法找替身,法再重;至於那些是我本心否,其判的力不在我,而是取於「我」在每唯一下之展演,者之看。不,比起「取信」於人,我毋更以「取」目;意思是,我更重自身的能否引起其他生命的共。所以若目有到分,其中也就可以得我的真。
本集子的文章大都表,但收都或大或小的增以及若干修改,以使整更符合我本的想像。由衷感曾刊投稿以及邀稿的各位,我完全是缺乏力和自律的人,有些敦促,恐怕也很有心中所想所感下。本尤其要感「人」:《中·人副刊》《人福》副刊。感後者其的主李雍,除了接我的稿件,也了我半年份「城市周」(然也感本以外的、仍在行中的「二十世台文故事」);好在有的契,才能生活中光一瞬即逝的片段一一下,供日後拾掇。
而前者,二○一二年,我本了表反旺中的意思,特地向文投稿〈有疼痛〉,原投稿前朋友的,是「用他的版面,拿他的金,婊他的老」;但完全想到竟真的得了首。身站到台上,面底下坐著的家人、高以及的人,不中用的我是一下子了,不敢表得尖或大大放,愿的果是批只了一半,得非常昧;可下台後,第一教我要更勇敢、更直白、不要怕的,反倒是的,有其他深的前。此後,我仍得多次邀稿,也因而出〈名「我」之物〉,有篇,就有整本集子。在程,我些身上到文化人真正的高度,,以及包容量;在的境一斯文,有比的勇是做不到的。即便在《人副刊》已日黯淡,但份曾的骨我而言在值得著感下。
也感田出版社此次的邀,感主芳明老的肯定邀,以及林秀梅、桓不其地持心和意指正。感一直鼓我作下去的各方朋友,感最的DH是在身陪著我。最後特要感阿盛老。然我老相不算,未能得老真正的智慧精髓,但我仍清清楚楚得年前老曾我:「你要有一直下去的悟。我注定要一子。」就算只是、只是在那身低潮的我加油打,在在令我感至今,深受鼓。在修改本的程中,我不想起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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