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民間智能商品如何在前線成為「在地協力器材」幫助解放軍

■數字與政治

⊙王宏恩

自從烏俄戰爭以來，解放軍便積極探討無人機、人工智慧（中國稱為人工智能，下同）在軍事方面的應用。無人機在烏俄戰爭的經驗徹底改變了全球各國的軍事計畫與設計，而每年能夠製造四百萬台無人機、擁有完整供應鏈的中國，在這方面的戰略上自然具有優勢。

但最近幾個月來，解放軍更進一步的將人工智能軍用的討論範圍，從無人機更進一步擴張到各層面。從《解放軍報》上的撰文來看，與中國的人工智能＋政策類似，解放軍探討人工智能的應用，搭配的是有大規模的民間參與以及協助，而這些應用顯然會跟接下來的台海戰爭有關。

解放軍開始思考如何把戰場附近民間的算力整合集中

第一個過去沒有的討論，是解放軍開始思考如何把戰場附近民間的零散算力整合起來集中運用，「通过云计算与分布式算法实时整合，能形成堪比专业系统的数据处理能力和算力支撑」。過去探討人工智能要用在打仗時，如何維持算力成為一大科技阻礙。要嘛是把算力部屬到最前線（但被打壞就沒了）、要嘛就是部屬在後方然後透過夠即時的通訊來雲端運算（但被干擾就沒了）、而在新一輪科技戰爭也探討到如何保護電力跟算力的設備、以及破壞對方的電力、算力設備。

但如今解放軍已經試著探討，能否把前線民間具有算力的智能設備直接整合起來，徵用這些智能設備的算力，那就有辦法在前線時仍能透過這些民間智能設備協助運算，在前線就完成完整的擊殺鏈。這種想法是過去沒有的新觀念，但邏輯上跟過去的人民戰爭類似──過去是靠民間提供飲水、食物給犒賞前來解放的軍隊，現在則是靠民間提供算力。

新時代的「人民戰爭」已展開

第二，除了前線的人民提供算力之外，前線的人民（或者，我們該稱之為在地協力者或在地協力器材？）也能夠提供資訊。之前台灣有爭議的台灣各地直播與攝影，解放軍報直接點名這些的確是對戰爭有幫助的，還發明了新詞叫做數據眾包：「数据众包作战解决了个体能力碎片化的难题，实现了资源规模化聚合。智能时代，每个人都是潜在数据节点与算力单元。例如，用手机拍摄的照片，也可助力相关领域的信息收集。」

而這種資訊提供更不只是有照片，而可能是具有高度軍事價值的紅外線影像：「借助民用设备的红外探测、高清拍摄等功能，突破人眼、耳等的物理限制，能捕捉更远距离、更复杂环境下的异常信号，解决感官能力不足的难题。」。如同過去解放軍跟游擊隊依賴當地民眾協助指路一樣，這些解放軍能夠控制位在前線的民間中國智能設備，也能夠在深入作戰時由持有者主動或被動地提供國軍或資源資訊，讓解放軍進一步取得有利位置。這些不是什麼陰謀論或杞人憂天，都已經白紙黑字寫在報紙上了。

前線智能民間裝置也可扮演主動攻擊角色

第三，除了暗中收集並傳遞資訊之外，解放軍的相關文章也有討論到這些前線智能民間裝置主動攻擊的可能性。這邊當然不是說像武器一樣取人性命，而是可能透過網路攻擊來進一步癱瘓附近的通訊傳輸、做為跳板協助網路攻擊、或是發送假訊息來影響輿論民情。從裴洛西來台時被盜用的台灣電子看板、多次PTT上帳號透過監視器IP發文等都是類似的概念。

而上海警方曾經表示可以讓中國智能車公司遠端來控制車子的駕駛，這樣也意謂著在戰爭時有能力讓中國的汽車在原地停止運作癱瘓交通、甚至堵塞在重要的後勤運輸通道上，例如各地民眾到時候要去災害應變中心或村里辦公室領取食物的重要便道。而這樣大規模癱瘓也可能造成民眾緊張而進一步癱瘓民間通訊空間。

這些新的智能器材不只讓戰爭型態改變，他們本身帶有的特性也與以往軍隊城鎮戰=（就地取材=） 的資源有所不同，這是因為器材本身特性以及在台民間的廣泛程度而造成的量變。相較於在地協力者，這些在地協力器材其實更能夠透過事前檢查來處理。假如無法全面排除，那麼透過專業的電機與資工團隊來仔細檢查、配合廠商落地以及求償追溯是可能的處理辦法。

作者為內華達大學拉斯維加斯分校政治系副教授。在台中一中被選進數學校隊，接著考取台大電機系後想當個科學家。在椰林繞了一圈後，覺得還是人類有趣多了，於是跟著數學一起投入研究政治，成了政治科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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