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公家在三星小村,中元,附近一大行祈福禳超渡的醮典,聘班子神送魂。是跳馗。
往年醮典是村人虔膜拜台上的馗,不而者不少,有些商因此生意亨通,有人度了情。我祈求平,全家康健。
正式搬前,方有好天的「暖身」:布,上著野台及,而以音器宣。中元天午後,家醴祭拜束,外公便著全家前往埕。下有路,每家三合院外色相似,四周都是畦田,火藏身其中,尾巴的光忽忽。我除了跟著外公在田拐,也著耳、鼻辨位,到「扣」,空中炒糖香,便知台不了。
寺普渡在下午。埕有遮棚,炮、、香……中的潮般,大家身上的汗水如滴雨,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扇子幅如浪。
先上演的是扮仙,福三仙福,我怎仔看,同大夥聊天、吃食。忽的鼓,台上出一神,黑眶眼,花,神情狠,一身官服、戴判官帽,手上著及我的法器,每作充了力道威,四周起「馗、馗(ku-i)」的喊。外公叮不可神直接照面,也不能用手指,演一穿上神明服,身分立刻升格。我一,一跟著大家掌合十。
曾和同起,他的表情多半是禁忌、犯煞畏,馗是打鬼治魔之神,普渡後著或法器助神力,在人留不去的亡魂。然而我村馗是界的梁,出巡不是了鬼,而是要亡回家。我年,馗的花、大眼及密髯看似狠,出由矮桌下,前空翻,定住,踩一位小鬼,手持作刺,作真人,然而是人的角。我外公是解的:「下校排欲去厝,生不是吵就是耍,老是毋是看起足歹?歹,是希望人也使。」
馗要整,心失了任一成,程要及生者亡者的安全。去往路上,有些亡玩心重不想回家,有些方向感差,有些性差到忘集合地,有些是到犯,也有在友家留徘徊,有些失了回地府的照,馗不狠些,如何令鬼?
台上的馗在草端上冥,用火燃後舞,有人解是除不之物。我中某次看程,草燃起的火快成灰,只留小簇火苗,外公突其想,「彼咧啊火,像火泡仔(泡)」。
人神,言是、香,而神鬼的,也是用特殊舞姿、步伐、鼓、、草火。是除煞,然而我得是引,是亡者照明的一路,也提醒人路吧,亡要回家了,馗的舞、火不是阻,而是如交通警察手持指棒,提醒前方有岔路或,路上小心。
有年中元一早,村前,外公外婆、位居舅舅送,有一箱箱的仔茶及乾零食。好奇的我也自送。
抵寺,才知的著班前後人、服道具及架。演搭著台,台上立著有的木板,眉亮橘布幕。村人方分,提供全物。中元天,村的人渡亡者,也助生者。
宇後方的棚子是休息室。有次外公和舅舅搬自家配的青草茶,我不小心一室。未著服的演穿汗衫,吃便沾得嘴巴一片油亮,和舅舅一中字。一位神情穆的中年男子在棚外抽菸,舅舅指著背影是下午普渡的主角。、三演躺在地上的床板休息,人拿著碗骰子喊「十八啦」,舅舅悄悄指著其中一位肉乎乎的叔叔,「三仙的福星」、「睡那的,演小鬼」。些「神」、「鬼」下了,是常的人。
回程路上外公提起一事,我至今仍疑信相。有年中元,天出了一境界,福瑞呈祥後,一仙忽然在台上,台上台下大呼:「生?有生?」中的外公席去把,按方的太穴及後穴道,厚服一。天,袍厚重、套、香,仙著痧了。不久仙人醒,接未完的,短眩彷只是告。普渡束後,居一看到外公先是唱著三仙台:「福仙──」接著便唱:「生哦──」
外公在胡扯吧?班演平勤步、深蹲基本功,身打下了良好基底,怎可能弱。我居,大家的反是:「个?」便了下文。不成是真的?因嘲笑神仙大不敬,只好默不作。
野台的〈福〉、〈馗〉,有些上演〈八仙祝〉、〈某〉,均是投射了凡人的心。倘若我演「神」,人眼中的我不是神明代言人,我便是神,骨子也得身子骨精神,倘若病倒,如何角色?如何接住台下望的眼神流露的不信任?
基於人神的信任,年前新冠疫情了狂期,但仍小有蔓延,外公家那大馗除煞祈福,的人戴著口罩守社交距,起及手拍照,有些民拿著好炷香朝馗一。我不解,那非拜拜的作呀。
我想到以前埕普渡的野台,馗以火燃草端的冥舞除煞。香,是人服之下的祝福。
合副刊2025.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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