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懿萱
Quê hng tôi có con sông xanh bic
……
Gi bao nhiêu k nim gia dòng trôi?
Hi con sông ã tm c i tôi!
Tôi s li ni tôi hng m c
——T Hanh1921-2009, Nh con sông quê hng 1956
我的故有一碧清澈的小河。
……
守住多少回在那?
河水沐浴我的一生,
我返回想之地。
——亨,自〈思念家之河〉
告我於童年的故事。物缺乏,是一想像。的童年可好玩了,父手作各各的童玩,譬如用越南特有的芒果子,一一扁,穿洞,抽拉出特殊。模仿那音我,很想念那音。有,越南咖啡需用的乳罐也可玩,罐以木固定,用的木棉引,煤油燃火,可以在地上推拉。又有木棒在地上挖洞,比的木得……除此之外,居住於一片被水抱的世界,面海之港,造就如水的。
我很慕地作一者,我的父常在外工作,很少能陪伴我,於我想要的玩具,被在百公司的娃娃,只要他手裕,意我一些。我住在一小上,要走一段路才能遇河水,狗小熊我有一次走入水,水不深,上有高高低低的草,有拂我的,弄得我特。我七前的童年,常是自己一人。父母生下妹妹後未久,搬至一新家,把我留下陪阿公阿婆。房旁有一老的水泥洗手台,婆太置,我偶把我的小玩偶放在那,打水,放阿公的石,幻想自己同伴在溪水的深。
一九五六年,首生。距我理解它的,相隔超越半世。我翻一首。彼,分裂南北的持,的地方是抗美,我的本告我那是越。人亨在北方想念南方的故,他持抗,想故。是一首,截取思的部分,琢磨於水的意象。,水是的,也是的。
我的故有多水塘,我曾阿婆唱的客家山歌描述一幅村之景:「日落山一,牛子落埤塘,那有牛毋惜子,那有阿妹毋郎。」以牛耕田的代我的童年有一段距了,我透阿公口述他曾做放牛小童的趣事。他有二弟有慧根,能通牛,但他身不食牛肉。可以想像的,去的我的故曾是青青稻田。後,工占大量田地,再後,建商起墅或如城市的公寓,建商不心有有人居住,只放著等待房地增值。阿婆,那些人真可,她的朋友有田怎耕?
阿婆已八十了,她的朋友也很老很老了。她不被定的公水泥步道,硬是了菜,什菜都,理疏,有收成。
於植,城市中的了家的滋味,在窗台上些家味。有法,有些西台人不吃,市不到。譬如菠蜜。
自越南移居台那年,身行李中有本越南人胡春香的袖珍集,它珍藏在床的盒。的印刷,婉明的,足以示越南代卓越之,人一次便不手。小心翼翼翻集,其中一首我:
妹身好比菠蜜,
瓣肥肉厚皮刺。
君子若就打,
莫用手摸出。
——胡春香(1732-1772)〈菠蜜〉
「妹妹,吃菠蜜?」著黑白分明大眼望著我。「有。」我只能想像它的模,似於榴,多刺而有特香。
胡春香在十八世以喃字女性自身出的作,她曾段婚姻,最自於湖畔教生。之,她也生或什事,日常街巷旁一棵菠蜜,菠蜜果的酸甜正能描述她心累久的感受。
,偶途,到菠蜜,果成熟人摘,掉落於四周,好可惜。久以後,我看菠蜜果多籽厚的,便想起。看似硬,柔的;看似薄,多汁厚的。
我亦想分享於童年的果。幼常阿公阿婆清晨即醒,自家往外恣意散步,有走得忘我,到另一。中沿路稻田,小旁有小,有商店。唯一向我兜售的唯有香四溢的果,尤其是土芭,它自然而生,有主人。啄口留痕,硬的青酸甘甜,的泛著一牛奶白,吐露郁香。但阿公不多,只四、五,足我三人在路途上分食。平易常的土芭,我已好久好久未曾再。
以越交替朗胡春香的菠蜜,阿公常以毛抄的《般若波蜜多心》不自到我的嘴。自在菩,行深般若波蜜多,照五皆空,度一切苦厄。帖《心》,陪伴阿公走完最後一段人生月。他似意般床月,我坐在他身陪伴他。只能他的最後一幅《心》裱框,置於。那略歪斜的字,彷被予生命般,於宣上不停行走。那些字,我想起穿梭在野的我。
小到大路,女孩到女人,我台北部移居南方,自越南的中部越海洋到台。正因徙的旅程,我相遇於高雄街巷的一幢三平房,在台的家,我每星期去一回的教室。是教我越南,更多候或者是陪伴我面人生的困劫。我初完母音子音之後,始我越南歌,在的映成一道光,微微照亮的身,通的眼睛我。
Thà mt phút huy hoàng ri cht tt. Còn hn
bun le lói sut trm nm.
——Xuân Diêu1916 -1985
瞬煌後熄,不百年。
——春妙
春妙的句是的座右。春妙曾於越南抗法中,在越南播之台工作,是富有磁性的男人嗓音。我因工作,第一次是我去新移民中心拜,第二次再即在的台。播室不大,台明星海,印象有一是已故明星。放CD,越南的印尼的泰的流行歌曲。自印尼的姐姐共同主持目,隔著高雄地姐妹以母,而播放故的音。我在一旁的音通克柔呢喃,我不懂的言,好像可以明白那分情感。
又了一段,我一起到台北的路程中,向我另一位越南裔的姐姐的感情故事。故事的初始未有於台的可能,但人生之路引到座。拉著一只行李箱,海,搭至台。我的文字所能描述的程是於,光是那只行李箱什,必然也花去多。搭赴往的途中,又著什的心情?
高中候,我迷上宋代女人李清照,她因南渡,丈夫明分,所搜集的金石古卷在路途中散失,她:「既物不能,乃先去之重大印本者,又去之多幅者,又去古器之款者。後又去之本者,之平常者,器之重大者。凡去,尚十五,至海,渡淮,又渡江,至建康。」她的是物器的,一件一件的物是她丈夫北方家中日常的情意。我所法的,的力,利益利益的瓜分,在的童年牙舞爪。前,母身著美之衣踏高跟鞋,以後,她收起高跟鞋,生活生存碌。
於,我以想像,那是我祖父幼的。阿公在六○年代到了越南西工作,他曾述有同事是一九四九年後民台,他那同事:你不要以我不知道你做的事。小的我不理解阿公的是什意思,不能明白史的葛如何活著的人。只是,我嫁H後,H的也是那群漂洋海的人。一九七六年,胡志明攻抵西,阿公同是台籍的同事匆忙返台。他看掉落在H不的炸,砰的一,花街道碎裂一地。阿公著他的越南人世,不知道他是否遇早在天上的,不知道他些什?不知道。
只能知道,越南美束後,仍得向大靠近,像去在的台。一人的一生便不是自己的事,必承著自己或者不明白的代。即便如此,透,始了人生新程。
地他途,一份可以自立的工作,我北方小到南方大城。我此地不陌生,大四年也在此呼吸走路生活。只是,工作不比,少了同友伴,一人免寂寞。後因工作,了,伴我度多孤刻。我曾於一首的歌曲〈是否真我〉:
一艘船一面海 你是否真我
或你只是依著我 你天地
我的帆我的家 你吹著走
不天 不地 只想你是否真我
——裕康作、Dick Lee作曲
首歌的奏,近童,以土、花及船海相的意象描述人,合我陷溺情之河的心境。但竟是,以完便。怎知下回上,居然整首歌成越南文,唱我,教我唱越南版本。不知怎,一首歌成另一言,陌化竟我另一心境。後,作曲者原是新加坡音家李炳文,我所唱的版本原已跨越族疆界。再唱此曲,老想起自己初越追奏的模,忍不住笑出。
不多久,始教我越南情,春的〈船海〉是我的第一首越南情,也是她最有名的作品之一:
Ch có thuyn mi hiu
Bin mênh mông nhng nào
Ch có bin mi bit
Thuyn i âu, v âu
——Xuân Qunh1942-1988“Thuyn Và Bin”
只有船明白
海多
只有海知道
船去何方
——自春〈船海〉
烈情是春的生命所歌的,她第二任丈夫及孩子死於一,人的生命告,人的多年後漂洋海,安慰了被海的船上一女孩。我曾自己比喻船,方以是海,最,人世界是流替位置,最困的仍是相知。
每星期,自家的平房出,我像悟出什道理似的,著一分暖。船海原不止於情人之,我姐妹之情亦如是。海洋常,其界限船的去向而延伸。我之,或更似於艘小船,在茫茫大海中相遇。前途,但我皆意以肉身跨越域界,走向更的未知。
人福副刊2015.05.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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