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速公路／林沈默

在高速公路，
向北、
向北、
一直奔向北方的快道，
竹桃自在角落的落著。

我看一白的大，
正快地向被屠的途中。
群站在的，
不安的推撞著，
怒的噬咬同伴腴的身。

我看一甘蔗，
正急切地向被榨的途中。
蔗枝躺在暗黑的，
知的著，
彼此在耀自己甜美的程度。

啊！我也看的中，
正匆促地向生活的途中。
他坐在窄小的位，
的瞌睡著，
宿命的做著台北的噩。

在高速公路，
向北、
向北、
一直奔向北方的快道。

我的心竟然沿途不停地抽痛著。

社言文批判
──林沈默集《火山年代》八○年代

作者：

近日，位人他八○年代的作重新集出──克襄《革命青年》、渡《刺客的歌》、以及林沈默的本集：《野渡》是情，《火山年代》是社真。《火山年代》自序的句，或者可以明象：「下，台已走迫禁忌，革命是尚未成功。」前者，指的是制的解；後者，是社正尚未真正得到。於是，有必要重新人的音，一代青年正的重新呼。

林沈默近十年，以美的台立下竿。他八○年代留下的作，至今仍有其不可取代的前瞻性。《火山年代》的作者然才二十出，下沾桑，有蔓的文息、或情的意象追求，而是小家直白的法，社底生活的粗刻，政客文青的尖嘲。

篇作〈在高速公路〉描述往北行的中情景：白的小，正快向被屠的途中，而不安推撞的群，怒地彼此噬咬。甘蔗的小，向被榨的途中，蔗枝在彼此耀自己甜美的程度。而中巴士上的，做著的台北。和甘蔗和下人列，彼此互喻，不是互相噬咬或耀，都法避免被削的命。而他自身命的知及能，在人下指向了那背後的力。台的土文，最高成就在小，但林沈默的，含批判同情，我以可作土的典。

林沈默善城市的流者小人物，切入往往十分精。他中腿的老兵在路上，的是「下孩子最喜的玩具手和」，一道生命的荒比。〈他都到〉列菜警察出的程，一洗菜肉、穿上油的工作服、打完的小孩、推起地出；另一梳理、上新制服、完可的小孩，摩托。然後在「啊，了！他都到。」後，全嘎然而止。者可以想像的是，警察即。力，不言可喻。

人不只作察家，也是社的分析者。〈的太〉幼稚到大、教、官，既呈教育的，更暴露腐化的源。某些作更有如言，像是〈放烟火有感〉，直是直指前以火政的象。而指出放火只留下垃圾，也早有保意在焉。

林沈默的抗多以喻手段，而非直，恰似他多年未走上街，始以冷眼道出清醒的反思。〈小道理〉就是政客的刺。中的「你」在演言：「路是人走出的！」人指出他自由出入的，是走後、是、是拿入森林保、是禁止踏的草坪。既又象徵地，出了政客的言行不一。同，於逃避、甚至逢迎的作家，林沈默提出更烈的批。他以〈似分子〉有立的「知分子」，又以「台斯」的口吻〈特赦令〉，要求那些不想燃自己、只想照亮自己的人不再，不必再史使命人任的十字架，只要「好好做人」就了。

全三十三首分，其第二是文的反思。他送唯美的友人避世，自己仍入世地作，不嫉地告白：〈好在我不靠稿生〉，才能避免在不再年少年流的文章，主要求歌花雪月，或是了文而造的文。他痛斥出魂的「文化妓女」，自己甘了而安道。社的泥比，和文中的主流，人在者的抗中，都始自地善固。

然，文的值不只在值的，也在美的掌握。林沈默以象徵的法，寓巧於，最令人。然而有，於定俗成的意象，也未琢磨地流出，如以玫瑰和翅形容流，或以老鼠喻小人。人已雅俗的包袱，但如何以真的刻取代情感的想像，仍是需要生追求的。

在戒年代真，人不能豁免於恐。〈的悲〉是中相暗的一篇。一枝大疾呼自由的，看似行流水，最免被一套，此消音，「慢慢被冷、乾、硬化，──直到生命全部。」文字的影，在人眼前，也在所有人心中。然而，他又以一首〈火只是穿遂道〉，定地言黑暗不久。

本集的「出土」，了人公道。作八○年代的代言，其值於今日更豁。全由人古能豪手抄出版，不但可位人的情，更可感一於今罕的，胼手胝足耕的印痕。（本文表於2013年《文》三月，作者人、演）

林沈默集《火山年代》、《野渡》